第二天,戚河醒過來看到臂彎裡的腦袋已經沒有之前的驚訝了。
他僵著身體沒動,半個小時後,陳也才醒了過來。
他迷迷糊糊地看到戚河還閉著眼,心裡雀躍了幾分。
讓系統八點半叫他果然是對的,不然他還得睡。
昨晚承諾的事情他必須都做到,這樣才能把戚河給留下來。
“大哥?”陳也從戚河懷裡爬起來推了推他。
戚河睜開眼睛,眼神清明沒有半分剛睡醒的樣子。陳也沒注意到。
“吃早飯了,媽待會兒要敲門了。”
晚上的時候陳也把戚河放在凳子上的髒衣服拿了,趁著戚河在洗澡的時候,吭哧吭哧的蹲在院子裡用水缸裡的水給他洗衣服。
肖天賜看到他手上的白襯衫就氣不打一處來,“你怎麼亂動別人東西?萬一給大哥洗壞了,你賠嗎?”
陳也停下搓衣服的動作,“大哥讓我洗的。”
戚河是塊磚,哪裡需要哪裡搬。
簾子被掀開,戚河帶著一身水汽走了出來,他半長不長的頭髮打溼垂了下來,臉上還有幾滴水珠,渾身都散發著荷爾蒙的氣息。
肖天賜一瞬間有了些許不自在,“大哥,你讓他洗的嗎?我也可以給你洗。”
戚河看到院子裡蹲著用屁股對著他的少年回過頭好像瞪了他一眼。瞪得太快了,戚河不確定。
“不用,讓小一鍛鍊鍛鍊。”
原來是看肖小一閒著沒事幹想讓他乾點活,肖天賜心裡一下子平衡了,他也不鬧了,進屋看書去了。
戚河坐在了院子裡的矮板凳上,看著陳也洗衣服。一看就是沒有洗過的,動作生疏得很。
把自己的白襯衣從陳也手中接了過來,戚河動作利落的搓起了領口。
在白襯衣下面還壓著一件藍色的汗衫,是陳也換下來的。
戚河順手把汗衫也搓了。
陳也去舀了一盆乾淨的水,倒在了洗衣服的盆子裡。
“大哥,我來透衣服吧。”
戚河把手上的泡沫甩開,把手洗乾淨,沒有動衣服了。
陳也把衣服透了,把他們掛到了鐵絲線上。
家裡晾衣服都晾在鐵絲線上。
把衣服掛好,陳也樂顛顛地問戚河,“大哥,我第二個任務完成得怎麼樣?”
戚河瞥了他一眼,“你覺得呢?”
“我覺得挺好,透得又幹淨又好。”
衣服是戚河洗的,可是他用清水透乾淨的啊。
下午的時候大寶又來了,陳也跟他跟著他出去捅鳥窩,大寶是捅鳥窩的一把好手,村裡的鳥窩被他禍禍了不少,屬於是鳥見到他都想在他頭上拉一坨屎。
大寶把掏到的鳥蛋分了一半給陳也,他對自己這個小弟還是很好的。
他離開以後,陳也把鳥蛋送回了樹上,鳥蛋拇指大點兒,孵也孵不出來,吃也吃不了,他拿回去也沒用。
夜裡,陳也耳朵裡都是蛐蛐兒的聲音,蛐蛐兒叫聲尖銳刺耳,陳也沒有了睡意。
戚河開著燈看書,陳也只能看到他的側臉,陳也感覺他可以在戚河的鼻子上滑滑梯。
門被敲響了,戚河起身開了門,門外是肖天賜。
肖天賜抱著一本線性代數課本。
“大哥,我有題不懂,想讓你講講。”
戚河側過身讓肖天賜進來了。
肖天賜看到戚河被被窩裡的陳也氣不打一處來。
“你怎麼又來煩大哥?大哥脾氣好不說你,你就沒臉沒皮的佔著床。”
這床本來就是陳也的。
陳也:“我說跟你一起睡,你又不同意。”
肖天賜:“好,今晚就跟我睡,別打擾大哥。”
一旁的戚河就靜靜地看著他們吵,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陳也還要做任務,他拒絕,“我不,我就睡這兒。”
他說完把頭埋進了被子裡,不理肖天賜了。
陳也把他當成了王八,不聽王八唸經。
肖天賜臉都氣紅了,陳也什麼時候這麼會說話還會反擊了?
他去看戚河的臉色,戚河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在他面前鬧騰,他自己早熟,就覺得人長大了就得有長大的樣子,不能總像個孩子。
而且戚河從來沒把他們當成過家裡人,戚河的親生父母對他很好,他也是被父母愛過的,自然知道張蘭和肖德都沒有在心裡把他當家里人。
將心比心,戚河自然也不會把肖家人當成家裡人。
肖天賜還記得自己小學的時候讀大學的戚河過年回來,他鬧著讓戚河抱他,戚河都沒有抱他,眼裡還有淡淡的不耐煩。
現在陳也這樣,他肯定煩了吧。
然而他在戚河臉上看到的是笑意,這笑裡甚至還帶著幾分寵溺。寵溺肯定不是給他的,是給陳也的。
連戚河都沒察覺的寵溺被敏感的肖天賜察覺到了。
肖天賜心裡開始陰鬱起來,憑什麼對陳也這傻子這麼寬容?
戚河講題的時候,肖天賜認認真真的聽。他不去想陳也了,陳也就是一個笨蛋,和他沒有任何的可比性。他從小就以有這樣的弟弟為恥辱。
戚河對陳也好應該是因為他笨,笨蛋沒有心眼兒,戚河就把他當成小貓小狗逗一逗。
他才是戚河的弟弟,最優秀的弟弟。
陳也把頭蓋被子裡,滿被子都是戚河的味道,很清淡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