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栩很喜歡這種生活氣息的感覺：“挺好的，菜可以吃嗎？”

“當然。”

一道女聲從房間裡傳來，蘇栩抬眼望去，一位穿著一身暖白色針織衫的女士映入眼簾，她走到蘇栩面前握住他的手：“這就是小栩吧，長得真好看。”

蘇栩對家長的關心一直不太適應，他又不好意思收回手。

蘇栩笑得有些牽強，左手猛然被方旬握住，他輕輕拉了一下蘇栩，又去握李琳的手，悄然將兩人隔開：“媽你這就開始偏心啦？”

“我就是偏心怎麼啦，小栩看著就討人喜歡，就你惹人煩。”

方旬稍微往前面站了點：“知道了知道了，我爸不在家吧，待會兒我倆會兒去摘菜。”

李琳越看蘇栩越喜歡，但也稍微感覺出他的不自在，就沒再多表達自己的情緒。

三人進了客廳，蘇栩把口罩拿掉後方旬就順手幫他收起來，又把他手裡的帽子拿走放在門口的置物櫃上，動作行如流水。

蘇栩差點就以為他又變成了現在的方旬，但當他一轉過頭蘇栩就知道還沒變回來。

李琳給兩人各倒了杯茶水，蘇栩還沒開始品就聽到隔壁杯子落下的聲音，以及鐵與大理石桌面碰撞的聲音。

桌面上放著把剪刀，李琳指使著方旬：“你去摘菜，我跟小栩在這歇會兒。”

“行。”方旬咬牙切齒道，但又不是真的在生氣，然後他話鋒一轉，“小栩是不是也想去？”

蘇栩知道他是在給自己臺階，便就此順著下：“對的阿姨，我之前在家經常幫我爺爺種菜的，好久沒碰過了還有點手癢。”

“這樣啊，那你們倆去吧，我在這坐著等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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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旬把一些能持續生長的菜上面剪掉放到籃子裡左側，又把不能生長的菜拔出來甩掉上面的土，又放進右側。

方旬不讓他動菜，蘇栩只好蹲在一旁百無聊賴地去拔地上的草，沒一會兒就薅禿了一片。

“喏。”嘴邊突然出現一個剝好的水蘿蔔，蘇栩張口咬住，方旬收回手叮囑他，“辣的話就吐掉。”

辣倒是不辣，蘇栩拍了拍手上的塵土，兩人就這麼莫名和諧的度過了這段時間。

方旬爸爸貌似出差了，吃飯期間僅有三人坐在餐桌旁，李琳怕蘇栩拘謹，便示意方旬去照顧他，例如夾菜什麼的，但此時感情空白的方旬根本沒看懂。

蘇栩一直只夾面前的兩道菜，李琳實在看不下去，用公筷給他夾了幾筷子肉，又幫他盛了一碗湯，之後對著方旬語氣嗔怪：“你們打算什麼時候領證？”

“啊？”她突然問這一句，方旬咀嚼的動作都停頓了一下，他瞄了眼喝湯的蘇栩，想要把這件事情先翻篇，“領證是個大事，我們先商量一下。”

“這有什麼好商量的，你們都戀愛多久了，想當年我跟你爸可是戀愛一個周就閃婚了。”

方旬再次看過來，蘇栩接收到他眼裡的請求，便主動開口提出：“阿姨，我們想先享受下熱戀，過一段時間再做打算。”

“這樣也蠻好的。”李琳恍然大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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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後幾天，蘇栩便在家琢磨著各種食物的做法，因為他回想起當初除了布丁這個必要因素外，方旬的廚藝也是一方面原因。

在連續送了一週的早飯後，方旬總算有了動靜，屬於方旬的置頂聊天框突然冒出一個紅1，蘇栩滿心歡喜地開啟卻看到一句：［不用再給我送飯了。］

方旬拒絕了他的示好。

蘇栩從沒追過人，對此他有些迷茫無措，不知道下一步應該怎麼做。

“喵～”布丁的聲音從身旁傳來，蘇栩把它放在腿上，邊順它的毛邊向它詢問：“他是什麼意思？他嫌我做的飯難吃？還是不想接受我，但他不是對我有好感嗎？幹嘛連頓飯都不接受。明明看到長相相似的宋揚他都能下手，難不成我還得去當我自己的替身嗎？”

蘇栩自言自語說了一大串，最終只得到了布丁的另一聲“喵～”，他嘆了口氣，用布丁的爪子揉了揉臉，門鈴便被敲響。

幾乎沒多少人知道自己的住處，蘇栩聽到鈴聲有些應激，放下布丁後放輕步子走到門口，透過貓眼向外看，全副武裝的方旬正站在門外。

蘇栩鬆了口氣，剛開啟門就被緊緊抱住，方旬身上的冷氣正往他身上竄，而放在自己後背的手卻略微發顫。

“你……”

“你沒事就好。”

蘇栩話還沒說完就被方旬打斷，他聲音顫抖得厲害，說出的話卻有些莫名，蘇栩想推開他看看他的臉，卻又被更加用力擁住。

“別動，讓我抱抱你。”

他情緒不對，而行為卻格外熟悉，蘇栩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你想起來了？”

方旬沒接話，沉默半晌後把他鬆開，蘇栩這才看到他通紅的眼眶，而他下半句話才讓蘇栩更加詫異。

“你不是“蘇栩”，但你又是蘇栩。”

彷彿一段繞口令，但蘇栩還是聽懂了：“你知道了什麼？”

方旬說完這句話，又把下巴壓在蘇栩肩膀：“你不屬於這個世界，謝謝你願意為我留下。”

一句話把蘇栩的身份全部道明，他血液幾乎凝固，艱難扯起唇角：“那你就沒什麼要問的嗎？比如，“蘇栩”去哪了？”

“我知道。”方旬接得很快，“我經歷過一次，就是你看到過的那次，都是我真實經歷過的，我早就死了，在“蘇栩”的墓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