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栩視線掃過孫浩文還沒從他腰側移開手臂,語氣淡淡的“嗯”了一聲。
孫浩文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已經鬆開了手,為掩蓋心虛語氣強硬了些:“你怎麼在這裡?”
這句話反倒像是質問,而這裡有沒有工作人員,司機也不知道是節目組從哪裡找來的。
蘇栩只好自己來解釋:“三人一組分為兩輛車。”
孫浩文的表情肉眼可見變得高傲了些,蘇栩一眼就能看出他所表現出來的含義,應當又是“我就知道你離不開我”這種言論。
他走到蘇栩旁邊,語氣裡帶著些勉為其難:“那我就坐在這裡吧。”
而旁邊的許新在看到孫浩文的動作後,臉色倏然一變,驚呼一聲:“啊——”
孫浩文立刻神情變得緊張,兩步跨到許新旁邊,看到他捂住胸口,止不住的擔憂從眼睛裡溢位來:“怎麼了?又難受了?”
許新順著他的力緩緩坐下,深呼吸了兩口氣,途中又握著孫浩文的手往自己胸口按:“浩哥,我有點難受。”
蘇栩冷眼看著許新拙劣的表演,聽著孫浩文對他關懷備至的話,心臟又開始微微泛痛。
蘇栩有些煩躁,輕嘖一聲後踢了踢前排的座椅:“能不能走了?”
這一腳不算很輕,甚至都發出了一聲輕響,蘇栩看著許新被嚇得一顫,隨後柔弱的往孫浩文胸口鑽。
剛剛的愉悅被蘇栩這一腳踹得消散了,孫浩文臉色黑如鍋底,語氣冷厲,又因為有司機在而壓制了些,從牙縫裡擠出一聲吼:“你再踹一下試試!”
心臟密密麻麻痛又開始蔓延,蘇栩痛得有些臉色發白,耳朵也突然開始出現耳鳴的症狀,猛地一看,他這樣子就像是被孫浩文的吼聲給震住了。
許新悄悄彎了嘴角,看著蘇栩的表情內心有些隱蔽的kuai感,之前被他強壓一頭搶走他角色地時候都沒有過這種感覺。
或許是看到蘇栩臉色屬實難看,孫浩文撤回視線,帶著含有怒氣的聲音吩咐司機開車。
車輛緩慢開始起步,兩人打情罵俏的聲音被耳鳴給蓋住,心臟處的痛不止沒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他難受得彎下了身。
而前方座位上的人也絲毫沒有注意到他的不適,直到行程途中,耳鳴的症狀好了不少,但心尖的痛又蔓延至胃部。
蘇栩擰起眉頭,啞聲開口:“停車。”
或許是太過虛弱,蘇栩這點聲音在兩人打鬧下可以忽略不計。
蘇栩乾脆不再吭聲,起身步履蹣跚地走到司機旁邊,再次開口讓他停車,不顧身後孫浩文有些韞怒地詢問,開啟車門走了出去。
之後他蹲在馬路旁,衝著一片空地乾嘔不止。
車窗是用單面玻璃製造的,許新在車裡剛好可以看到蘇栩難受的樣子,不止許新,孫浩文也能看到,畢竟兩人之前的感情也都是真的,他臉上短暫的出現了一下擔憂的情緒。
而下一刻就又被許新的嗚咽聲給吸引了注意力,許新捂著胸口,邊喘邊往孫浩文身上蹭:“浩哥,我好難受……”
孫浩文立即手忙腳亂地撫著他的胸口,又看了眼馬路邊的蘇栩,隨後沉聲安排司機:“去最近的醫院。”
許新一下子慌了,連忙按住他的手:“不用,我就是有些胸悶難受,要是能快點回去歇著就好了。”
孫浩文一聽這話,又再次安排司機前往住處。
司機師傅唯唯諾諾地詢問了聲剛剛下車的蘇栩怎麼辦,卻被孫浩文平白無故吼了一頓:“沒看到有人生病了嗎!他這麼大人了還能走丟嗎?”
司機嘆了口氣,將自動車門合上,踩下油門發動汽車。
沒有那兩人在自己面前,蘇栩蹲在路邊緩了一會兒就感受到心臟緩慢恢復到正常狀態,耳朵裡的聲音也逐漸變得清晰,但當他轉過身時,看著空空如也的地方還是怔愣了一瞬。
而後又覺得很正常,自從自己穿來之後許新都沒怎麼為難過他,這件事情發生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不過目前最大的問題是,他要怎麼回到住處。
所有人都不知道,蘇栩其實是個隱藏的路痴,手機上的導航都救不了的那種。更何況現在他身處的位置荒無人煙,馬路上荒涼一片,根本連輛車的影子都見不到。
蘇栩第一反應是向方旬求助,又在按下通話鍵的前一秒放下了手指。
方旬此時身處國外,即便知道了也無濟於事,於是蘇栩轉手翻到王少宇的微信給他發了條訊息,自己則往剛剛車準備行駛的方向慢慢走著,邊走邊等待王少宇的回信。
此時的助理車上,宋鳳看了眼正在補覺的王少宇,將他口袋裡的手機緩慢抽出來,關掉手機側邊的音量鍵,之後她也閉上眼睛詳裝成睡著的模樣。
越往前走環境越荒涼,蘇栩再次看了眼手機,仍舊沒有收到王少宇的回覆,而他則遇到了更艱難的選擇。
這個城市的路彎彎繞繞,蘇栩在走過了很長一段距離的彎路之後,最終還是是碰到了分岔路口,他沉默著看了好一會兒,最後用“點公雞”的方式選擇了他將要走的方向。
隨著心裡默唸的話,“誰”這個字落下時,他指尖剛好指向左邊的方向,於是他便朝向左側走了過去。
晚十點,距離雲鎮最近的機場悄然落地一趟由首都轉機的航班,方旬身體疲憊但臉上卻神采奕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