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裡走吵鬧聲越清晰,等走到門口,蘇栩才發現他們沒關門,而房間內的幾人正在對峙。
主角有正哭哭啼啼的許新,面色不善的孫浩文以及一臉茫然臉色蒼白的言清越,以及三人的助理和導演李遠山。
許新助理宋鳳語氣刻薄,朝著言清越冷哼一聲,又對著李遠山說:“誰知道他是不是為了博關注。”
待他說完許新還適時地咳了兩聲。
言清越跟他助理站在角落裡,首次遇到這種事,他低頭抿著唇,悶悶的帶著哽咽的聲音傳出來:“我沒有推他……”
蘇栩在門口也看出了一些端倪,趁再次吵起來之前,他往裡走了兩步:“他沒推。”
宋鳳正要開懟,卻被人打斷了話,她有些惱怒的轉過頭,看向有些臉熟蘇栩,停頓了片刻後白了他一眼:“呦,我說是誰呢,原來是陳哥手下的人,我勸你別多管閒事。”
在他們來之前就已經排查過了所有機位的影片,但事發突然,固定機位又被水浪擋的嚴嚴實實,而遠處的航拍也只看到許新落水時,言清越沒來得及收回的手,再加上許新一口咬定,李遠山實在不太好辦。
蘇栩剛想上前一步,袖口便被人扯了扯,方旬將他擋在背後:“我也看到了。”
宋鳳一看到方旬,周身的氣焰消下去不少,她努了努嘴,低聲呢喃:“只憑一張嘴,就能算證據嗎?”
她的話彷彿笑話一般傳進方旬耳朵裡,他輕笑了一聲:“證據啊……”
他說完,眼神示意了兩下攝影師,又看了眼李遠山:“看來李導是忘了我們這邊還有一個機位。”
許新跟宋鳳面面相覷,宋鳳皺著眉頭瞪他一眼,許新轉過頭一臉心虛。
膠片被放映出來,剛開始的鏡頭是兩人在沙灘上咬耳朵的樣子,李遠山很有眼力見兒的把時間往後調,畫面跳轉到兩人在終點時的畫面。
蘇栩背坐在皮艇上,看向正在划船的幾人,這時的畫面是從背後拍的,僅僅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以及方旬的一點衣服殘影。
而遠處的幾人倒是被拍到了,李遠山將畫面放大,快進了一段後猛然停止,許新即將落水的畫面就這麼顯現在眾人面前,而此時言清越臉上驚詫的表情顯而易見,而他甚至還沒有伸出手。
事件敗露,許新一秒轉換表情,邊咳邊對言清越說著:“不好意思呀清越,我當時就感覺被碰了我一下,我也沒想到是船槳……”
不論是沒想到還是故意的,言清越來時就被經紀人打過防禦針,他咖位最小,在節目裡要儘量保持謙遜。
所以對於許新這有些像藉口的道歉,他只能點頭接受。
許新看他點頭,就知道這事兒就這樣過去了,他又幹咳了兩聲,一頭歪倒在孫浩文身上,語氣虛弱:“浩哥,我好像有點嗆水了。”
孫浩文聞此一臉緊張地把旁邊的本地醫生叫過來,兩人一同去往隔壁房間診療。
李遠山鬆了口氣,又一臉欲言又止地看了眼言清越,最終還是沒再說什麼,畢竟許新背後有資方做後臺,而言清越僅僅是個剛冒頭的新秀。
因這一個插曲,錄製被暫停,沈毅乾脆宣佈行程暫停先進行整頓,之後再考慮下一階段的事情。
李遠山帶著幾名攝像回了駐紮點,將休息室留給其餘幾人。
等他們一走,言清越總算控制不住淚腺,肩膀聳動淺淺抽泣著,又仰頭看向蘇栩跟方旬二人,話不成句地開口道謝:“謝謝栩哥,方老師。”
沈毅也只能輕輕嘆氣,畢竟當時在劇組他就見過這種小打小鬧,許新確實為了博出位而有許多小心思。
“好了,以後長點心吧。”沈毅說完,便跟希靈一同走到一側去坐著。
蘇栩看著面前的言清越此時的處境,很容易聯想到自己剛來時被網路上批判的情景,同是處於孤立無援的狀態,他才會幫他一把。
想到此,蘇栩感激地看向一旁的方旬,卻發現他表情算不上友善,彷彿剛剛的為言清越出頭只是錯覺。
接收到他的視線,方旬轉過頭來,往他身邊靠了靠,用手掌擋住唇靠近他耳朵,語氣裡的酸味簡直要溢位來:“要不是你出頭,我根本不會幫他,所以不用替他來感謝我。”
說完他抬步走向另一邊,坐到座位上後拿起水杯,順著杯沿的縫隙往蘇栩這邊窺。
言清越的助理雖然少了些硬氣,但安慰人應該還是可以的,蘇栩便不再管,隨著方旬坐到他對面,拿過桌面上的水,卻被按了手背,方旬走到旁邊新接了一杯更燙一點的放到他手邊。
沒等多久,孫浩文跟許新兩人便整頓好後回到房間裡,七人再次起航,前往海灘旁一處引用海水而建成的泳池小城。
人數不算太多,他們便定了一箇中號的池子,事先知道方旬生病的事情,節目組便讓他擔任裁判,這樣便省去了下水的環節,防止病情變得嚴重。
因為提前跟所有人說過流程,他們也就提早準備了泳衣泳褲,幾人一同前往更衣室換衣服的時候,節目組正如火如荼地進行著現場裝置的安裝。
小城佔地面積不小,更衣室都是單人間,蘇栩拿著衣服進到隔間,剛轉過頭便被硬擠進來的孫浩文給再次堵了進去。
沒有監控,蘇栩必須得防備一下,他輕輕抬眼,用手擋住胸口,語氣很不客氣:“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