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黏黏糊糊的,蘇栩抿著唇沒說話,等著他自己解釋。
方旬收回手,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我原本打算自己洗的,但是一隻手確實不太方便。”
他說著又指了指後背:“而且我後背開始有點疼了,彎腰好難受……”
理由充足且是為自己所傷,蘇栩放下做簡歷的工作,站起身來:“好。”
讓方旬先行一步,他隨著他走到浴室裡,兩人乾站著大眼瞪小眼。
蘇栩沒有幫人洗頭的經驗,而且浴室這麼個小地方,似乎有點施展不開。
他沉思片刻:“不如,去理髮店裡洗?”
“太貴了。”方旬搖頭拒絕,“經費有限啊小栩。”
他說得很有道理,雖然蘇栩的經費在他那裡儲存著,但晚飯的時候他也稍微看了眼價格,確實算不上便宜。
在金錢面前,他不得不低頭。
左手手腕的傷口癒合得還行,他嘗試著握起淋浴頭,用右手試了試水溫,讓方旬蹲在地上低著頭。
水流緩緩從後腦勺流向頭頂,又從頭頂流向髮尾,或許是手生,水漬不可避免地順著方旬的領口流到衣服裡面,將薄薄的一層布料浸溼。
方旬沒說,暗自感受著他指尖穿梭在髮絲之中。
蘇栩先將手裡的淋浴頭放下,擠了些洗髮水,在手心揉搓完之後又揉到方旬頭上,洗髮水化成泡沫,蘇栩有種給布丁洗澡的感覺。
經過一系列困難,總算是完成了這一艱難的任務。
不是很溫柔的將毛巾蓋在方旬頭上,蘇栩率先走出去,很自覺的將吹風機插上電,等著他出來。
方旬對他冰冷的動作有些難過,在出門後發現他正等著自己吹頭髮,這點難過便很快消散了。
他沒忍住揚起嘴角,步履緩慢。
蘇栩一抬頭便看到他嘴角嗜著笑,上衣被水浸透,緊湊地貼在面板上,深色衣料下的肌肉若隱若現,腹肌與胸肌等人體組織結構經過鍛鍊後更加明顯。
蘇栩看得有些眼熱。
他視線飄浮,等到方旬走到他面前時,忍不住提醒:“要不你先換件衣服。”
方旬這時才低頭看,恍若才發現一般:“啊,就一點點溼,沒關係的,天氣又不冷。”
雖然夜間溫度也不算太高,但室內的話也還好,就算衣服有點溼也沒關係。
蘇栩別過眼:“感冒了不好。”
得到他的關心,方旬笑得更張揚了,揚聲應和,從行李箱裡的衣服挑了另一套睡衣的上衣出來,放在床邊便開始脫衣服。
衣襬被他掀開,側腰完全暴露在蘇栩眼前,從他的角度來看,腹部肌肉的形狀完全映在蘇栩眼中。
蘇栩匆忙背過身去,假裝檢查插頭有沒有插緊。
等到身後的衣料摩擦聲消失,他才轉過頭,看到規矩坐在沙發上的方旬,他才抬手給他吹頭髮。
等頭髮吹乾之後,方旬卻纏著蘇栩,硬要去看他手腕上的傷。
距離事情發生也一月有餘,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但在方旬細心照料下,恢復的速度還算快。
緊皺著眉頭將蘇栩手腕檢查完之後,方旬才放下心來。
於是便開始耍無賴,他趴在床上,臉埋在被子上,聲音悶悶地:“後背難受……”
本想將戲做全套,好好去做一個簡歷,或許在後面的試戲中確實有用,剛拿起滑鼠後方便傳來炙熱的視線以及哼哼唧唧的聲音。
他只好又放下,走到他旁邊用膝蓋碰了碰他懸在半空中的小腿:“藥膏。”
方旬沒動,抬手指了指行李箱:“在側邊拉鍊裡。”
蘇栩走到行李箱旁邊翻找,如果視線能化為實質,蘇栩整個後背應該都被撫摸了一遍,等他找到藥膏轉過頭來,方旬又恢復正常,皺著眉頭嘟囔著難受。
蘇栩不疑有他,不過方旬的姿勢確實不太好上藥,他有些手足無措地站了一會兒,到底還是沒想到怎麼去幫他上藥。
站在床邊彎著腰確實有些累,而且自己還沒洗澡,爬上床會將灰塵帶上去,而就算在床上跪坐在他旁邊的話……
怎麼想怎麼奇怪。
於是他索性放棄,指使方旬:“你坐起來。”
收到這個指令,也算是在意料之中,畢竟方旬腦海裡那種坐在他身上上藥的場景,按照蘇栩的性子肯定不會出現,也至少在兩人現在的關係下不會出現。
他聽話的坐起身挪到床邊,再次將剛換上的衣服脫掉,這下只露了後背,蘇栩還可以接受。
輕微的燙傷經過一天的時間,紅腫幾乎全部消退,只是表面有些輕微的脫皮,也屬正常現象。
可能就是因為這,方旬才喊著難受,相當於傷口結痂時產生的那種癢意,急得抓心撓肝卻又不敢去碰。
當時醫生囑託時,他也聽了一耳朵,這個時候應該先去用碘伏消毒,再去用藥膏。
他後背傷口不小,蘇栩用棉籤擦了好久才勉強擦了一遍,等第二遍藥膏塗完之後,他都有些困了。
方旬還算有眼力見,說著自己收拾上藥的工具,讓他進浴室洗澡,蘇栩也不推脫,拿著睡衣便進了浴室。
睏意來襲,他沒洗多久便結束了,等到出來後發現房間裡空無一人,與此同時他又猛然想起一個比同床共枕更尷尬的事情。
兩米寬的床上僅有一床被子,雖然看著不算太窄,但兩名熱血方剛的成年男性,蘇栩怕第二天早上升旗儀式時對方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