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畢景卿舌頭險些打結,“我,我沒捨不得——”
“哦,是嗎?”他挑眉,“那也留著吧,萬一下次,還要拜託你收留我呢?”
他又是一笑,英俊的五官在柔和的光線下閃閃發光。
畢景卿目送範夜霖離開,只覺得此人今天格外騷包,就連背影都在釋放魅力,活像開屏了的公孔雀。
【他好感度又漲了嗎?】
系統查了一下,彙報道:【沒有,應該只是單純的心情好。】
莫名其妙,難道他很喜歡睡沙發?
畢景卿來不及深思,急匆匆拿上車鑰匙和提前收拾好的行李出門——他打算從今晚開始就住在影視城,正好可以躲開那位不明身份的夜襲者。
《蓮決》劇組一如既往的熱鬧。
半天休息之後,武打培訓班的倒黴蛋們一個個臊眉耷眼的回來,眼底的黑眼圈一個比一個重,一看就是昨晚狠狠放縱過。
畢景卿趕在集合之前把自己的東西搬進劇組準備的宿舍,又偷偷去公共洗手間照了照鏡子,發現自己雖然沒有浪,但眼底的黑眼圈也不遑多讓,更別提痠疼的手臂了,甚至比上次被韓謹拉著荒唐的時候更嚴重。
他偷偷跟系統抱怨:【我敢打賭,那個偷襲我的傢伙肯定比韓謹年紀大。】
系統不解:【為什麼?】
畢景卿說的頭頭是道:【能比天賦異稟的年輕人還久,就只有經驗豐富的老男人了——懂得控制節奏,故意拉長時間。】
系統:【……我要是有臉的話,現在一定已經替你紅了。】
畢景卿正跟系統嘻嘻哈哈,身後的隔間忽然開啟,身材精悍的男人面無表情的從裡面走出來,正是周冶。
畢景卿一下子收斂了笑容,拘謹的讓開位置,尷尬低頭。
周冶仍是目不斜視的走過他身邊,開啟水龍頭洗手。
畢景卿小心翼翼的抬起眼皮偷看,發現就算是洗手這樣平常的事情,周冶做起來也格外性感。
他的動作乾淨利落,沒有任何多餘的舉止。修長有力的指節交錯摩擦,指縫間覆蓋著薄薄一層繭子,腕骨上淡青色血管糾纏著筋脈虯結隆起,水流擊打上去,隨即四處飛濺……
畢景卿忽然一陣口乾舌燥,他竟然對著周冶的手都想要發情。
上一次回溯的記憶還沒來得及淡忘,他甚至能回想起這雙覆蓋著繭子的手撫過自己身體時的觸感,像是被貓科動物帶著倒刺的舌頭舔過,酥麻感能直接穿透面板刺入靈魂。
他下意識的嚥了咽口水,小巧的喉結滑動,恰好落在轉身看過來的周冶眼中。
少年望過來的灰色眼睛裡滿是渴望,幾乎沁潤出水汽,青澀與情慾巧妙的結合在一起,越是清純無辜,就越是冶豔誘人。
周冶眉梢微微一顫,沉聲道:“讓開。”
畢景卿不想讓。
休息半天后再次見到周冶時,他才發現自己對這個男人的渴望不僅沒有緩解,反而越發強烈,他不想再等著周冶慢慢開竅了。
畢景卿直直的看向周冶,彷彿鼓起莫大的勇氣,強逼著自己不要移開視線,結結巴巴的開口道:“周老師,我真的沒有想過要勾……勾引你,希望你不要誤會……”
因為緊張,他說話的語氣軟綿綿的,不像是解釋,反而像是在撒嬌。
那話音落在周冶耳朵裡,就像小貓毛茸茸的尾巴,勾的他一陣發癢,頓時不耐煩起來:“是不是勾引,我自己會判斷。”
畢景卿委屈極了,連連搖頭:“但我真的沒有——”
周冶打斷他的話,沉聲道:“沒有的話,你為什麼要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為什麼第一次見面時就撓我掌心?為什麼總是不穿衣服在我面前晃來晃去?還用渴望到露骨的眼神看我?”
“我沒有——”
“你還敢撒謊!”
畢景卿被他嚇到了,慌亂的後退半步,呆呆的說不出話來。
周冶忽然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控了,他深吸一口氣,冷聲道:“這個話題到此為止。你好好訓練,我會裝作不知道——”
“就算你說的沒錯又怎麼樣!”
他想息事寧人,畢景卿卻忽然發洩般的大喊起來:“你本來就是我最喜歡的型別,就算我控制不住,無意中表現出了什麼,那也只是情不自禁!周冶,你自己思想齷齪,就覺得別人齷齪,你怎麼不反思一下你自己?!”
說完,他轉身就跑,腳步有些踉蹌,周冶本能的伸手去抓,卻沒來得及。
他收回手,緩緩攥成拳頭,心底忽然有些茫然——他還是第一次被人罵“齷齪”。
搖尾巴的小貓炸毛了,伸出尖尖的爪子來,色厲內荏的撓了他一下。
這對於皮糙肉厚的他來說不算什麼,但他卻莫名感到一絲細微的疼痛,順著遲鈍無感的面板,一點一點蔓延開來,如同一張名為軟弱的網,把他兜頭罩在其中。
他正在發呆,身後的隔間又一次有了動靜,葉傾珏啪啪鼓掌,笑容滿面的從裡面出來。
“‘最喜歡的型別’,嘖嘖,你應該是人生中第一次被人表白吧?”
他走到周冶身邊,翠綠的眸子滿滿都是興味。
周冶飛快收拾起陌生的情緒,語出驚人:“少爺,您不該躲在洗手間裡偷窺。”
“這怎麼能是偷窺呢?我只是儘可能跟在你身邊,方便你完成保鏢的工作而已。我可是完~全沒想到,會目睹這一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