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華呼吸一滯。
趙以妍的臉色也立即就變了。
原以為這東西是送給她的。
沒想到,居然是送給程瑤的。
程瑤算什麼?
她憑什麼享受本屬於自己的禮物。
趙以妍嫉妒到五官將近扭曲,偏偏,還不能表現出來。
趙以平懶得再看李華,朝管家道:“把東西送到我書房去吧。”
“好的大少爺。”管家恭敬地點頭。
趙以平轉身往外走。
看著兒子的背影,李華接著道:“以平你站住!”
“怎麼了?”趙以平回頭。
李華儘量壓制住心底的怒意,“媽知道你一直都是個好大哥,有擔當。但你不能只顧及阿瑤,妍妍也是你妹妹!她這回受了這麼多委屈,難道你這個做哥哥的,就一點表示都沒有嗎?”
“她在咱們家過了十八年錦衣玉食的生活,這叫受委屈?那阿瑤在鄉下生活了十八年算什麼呢?”趙以平很平靜的看向李華。
李華囁嚅了下嘴唇,“可......”
她還沒說完,就被趙以平直接打斷,“您別說什麼這一切跟趙以妍沒有任何關係!倘若沒有她呢?倘若沒有她,馬蘭還能把小妹跟她調換嗎?她就是一切罪惡的根源。”
趙以妍雙手緊握成拳,眼底全是屈辱的神色。
李華心裡很難過,為什麼兒子就不能理解下自己呢?
身為母親。
她並沒有想拋棄程瑤,她很努力地想要將一碗水端平,是程瑤肚量太小,又咄咄逼人,倘若程瑤能跟趙以妍和睦相處的話,不就沒這些事了?
趙以妍受了這麼多委屈,都能原諒程瑤,為什麼程瑤就是不能原諒趙以妍呢?
趙以平來到別墅外開始跑步。
剛跑沒幾步,就看到權九言。
他也是出來跑步的,穿著休閒的運動裝,公子如玉,矜貴高雅,與平時那副冷冽的樣子截然不同,這樣的他多了幾分人間煙火氣息。
袖子是挽起來的,露出遒勁有力的小臂,一看就是經常鍛鍊的。
趙以平自認為身材保持的不錯,要腹肌有腹肌,要馬甲線有馬甲線,但很明顯,還是不能跟權九言這個當過兵的人相提並論。
“九哥。”趙以平小跑過去。
權九言看了他一眼,“什麼時候回來的?”
“前兩天。”
權九言微微頷首,“國外那邊怎麼樣?”
“還不錯。”趙以平簡單說了下國外那邊的生意情況。
兩人邊跑邊聊,也不知是不是錯覺,趙以平總覺得,這趟回國權九言好像變了不少。
對他,也更客氣了。
要知道,他們幾人雖然是一起長大的,但權九言從小心智就比同齡人要成熟不少,他跟趙以平還在玩泥巴過家家時,權九言已經熟練槍法,指哪打哪。
後來他們讀三年級,權九言直接跳到六年級,他們上初中時,權九言大學都快畢業了,再後來,權九言十八歲軍校畢業後便去部隊任職,屢建奇功。
可能是因為經歷的緣故,他平時不苟言笑,性子較冷,哪怕跟兒時的夥伴一起相處,也沒什麼話。
可今天早上一起跑步,權九言好像連話都比平時多了些。
趙以平撓了撓腦袋,想了很久也沒想出來,到底是什麼原因,讓權九言有了這樣的變化。
權家。
權九言跑步回去,剛衝完澡換好衣服下樓,就站在二樓扶欄處聽到權老太太的咳嗽聲。
接著便是周玉婷的聲音,“媽,您肯定是昨兒夜裡受涼了, 要不我帶您去醫院看看吧?”
“不去不去。”權老太太連忙拒絕。
權九言不緊不慢地將黑色襯衫的扣子繫好,緩步下樓,“奶奶,既然身體不舒服,就要看醫生,雖然醫院裡的消毒水味是難聞了些,可您若是不去醫院的話,咳嗽只會原來越嚴重。剛好我上午沒什麼事,我開車帶您去醫院。”
想到消毒水的味道,權老太太的眉頭蹙得更深,就更不想去醫院了。
權九言再次開口,“您若是不願意去醫院的話,那我就去把醫生請回來吧。你是喜歡年輕一點的醫生,還是年長一些的?”
請回來?
權老太太好像想到什麼,瞬間眼前一亮,“那你就去把阿瑤請回來吧!我喜歡阿瑤。”
權九言神色不變,“行,那等我......”
“等什麼等!”權老太太推著權九言往外走,“別磨磨蹭蹭的了。”
權九言只好立即驅車離開。
權老太太甚至都沒懷疑,權九言為什麼會大早上的就隨身把車鑰匙裝在口袋裡。
因為這幾天沒睡好,所以程瑤今兒起得有點晚,九點鐘還在跑步。
她穿著一件寬鬆的t恤衫,下面是黑色運動短褲,露出一雙又白又細的大長腿,本就是美到極致的人,此時更是惹得路過的人回首相看。
權九言坐在車內,視線裡就剩下一雙大長腿在晃啊晃的,莫名的有些口乾舌燥,性感的喉結上下滑動了下,從口袋裡摸出一根菸。
“啪--”
幽藍色火焰從打火機上竄起。
男人靠在椅背上,骨節修長的手指夾著香菸,開始吞雲吐霧,薄煙嫋嫋升起,模糊了男人稜角分明的側顏,可掩蓋不住那強大的氣場。
直至抽完兩根菸,他才開門下車。
“阿瑤。”
他淡淡開口,仔細去聽的話,聲音還有些啞。
程瑤頓住腳步,莞爾而笑,“權大哥。”她小跑過來,“你來找我有事嗎?”
“嗯。”權九言微微頷首,儘量壓制住聲音裡的不自然,“奶奶今早起來有些不舒服,又不願意去醫院,想請你去給她看看。”
“行。” 程瑤點點頭,“那我先回去衝個澡,換件衣服。”
“好,不急。”權九言緩步跟上。
鄭書茵跟王雲一起去買菜了。
程光輝跟李淑芬正在商鋪監督裝修收尾工作,這會兒,小院裡沒其他人。
程瑤給權九言泡了杯茶,這才去衛生間洗漱。
洗完澡,她回到房間,正愁著穿什麼衣服去看權老太太,目光落到權九言前幾日送來的旗袍上。
這旗袍既然是權老太太送的,那今日就穿它去見權老太太。
程瑤換上旗袍,又梳了個斜魚骨辮,她的頭髮很長,編成魚骨辮垂落在胸前配上旗袍非常合適,像從民國畫卷中走出來的世家千金一般。
這旗袍雖然並不是量身定製的,可穿在程瑤身上卻意外的契合,加上旗袍本就是彰顯好身材的,此時襯托的她,如同雨後青竹,挺拔堅韌。
步步生蓮。
程瑤挑開珠簾,從臥室內走出來,“權大哥,咱們走吧。”
權九言有那麼一瞬間的微恍。
他想過無數種她穿旗袍的樣子,可真正看到時,卻發現,自己已經詞窮到無一字,無一成語,能形容他的震撼感,她的美。
月白色不是真正的白色,而是帶著淡淡的藍,這種藍色是所有顏色中最挑人的顏色,容貌、膚色,稍微暗沉一點的,都會被這顏色壓得毫無氣色。
但程瑤穿上這顏色,反倒顯得這月白色有些普通了。
“奶奶眼光果然還是一如既往好,這條旗袍很適合你。”權九言薄唇微啟。
程瑤拿起醫藥箱,“我也覺得權奶奶眼光不錯。”
權九言笑著接過她手裡的醫藥箱,“咱們走吧。”
兩人走出四合院,一前一後的上了吉普車。
車速不快,約摸半小時左右便到了權家。
權老太太因為今天身體不舒服,這會兒正在樓上休息,權九言帶著她上樓。
程瑤走在前面,他提著藥箱跟在後面。
突然,程瑤踩上一個香蕉皮,腳下一滑,眼看就要滑倒,一隻手攬上她的腰,整個人落入寬厚硬挺的懷抱中,接著便是撲面而來淡淡菸草味,裹挾著幾分淡淡沉香。
四目相視間,兩人皆從對方眼底看到了彼此的身影。
權九言第一次知道,女孩子的腰居然這麼細,原來真的跟書裡描述的一樣,盈盈可握。
他很快反應過來,扶穩她,“沒事吧?”
“沒事。”不知怎地,程瑤忽然覺得,心跳有些亂了節奏。
當然,權九言的狀態也沒好到哪裡去,他忽略發燙的耳尖,看向樓下的管家,“哪裡來的香蕉皮?”
聲音有些冷。
管家頭冒冷汗,“是是,是表小姐剛剛帶著靈寶來過。我馬上讓人打掃乾淨。”
表小姐是權九言舅舅家的女兒周雪怡,靈寶便是周雪怡的女兒,今年三歲不到。
一個三歲的孩子,哪裡知道垃圾該往哪扔?
權九言臉上的怒意消散了幾分。
這個小插曲後,兩人來到樓上權老太太的臥室。
“奶奶,媽,我帶著阿瑤來了。”
周雪怡也在。
幾人回頭,看到程瑤時眼底皆是浮現出驚豔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