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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出峨眉我為鋒 第1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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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七見他們爽快,哈哈大笑,一躍下船,便把幾人馬兒牽上岸來。

葉孤鴻道:“且不急行,我去兵器鋪裡,買一條長槍,沿路教我兄弟們槍法。”

張翠山聽了,便要和他同去,卻是他成名兵刃判官筆,當初失落在大海里,正要趁機再造一支。

第221章 鬧市俠隱,殺人古玩

見葉孤鴻要上岸,金明珺眼中一亮,若無其事起身道:“既然如此,我也同去一遭,不然你們這些男子漢,哪裡會談價錢?”

一邊說一邊把眼去瞥張翠山,巴望他說一句不去了,自己便好和師弟單獨約會。

可惜張翠山成婚十年,直男風采不減,大咧咧說句“有勞師妹”,便跟著同去。

下得船來,葉孤鴻和張翠山一路高談闊論,金明珺受氣小媳婦般跟在身後,翻了一路白眼。

蒙元一朝,改安慶府為安慶路,管轄六縣,乃是溝通南北的要地。

路治所在懷寧縣,市井繁華,無所不有,卻唯獨沒有兵器發賣——

鐵匠鋪子中,多是粗重傢什,即便買口菜刀,都要先去衙門登記,且那刀上還有編號。

張翠山把額頭一拍,苦笑道:“多年漂泊海外,倒是我疏忽了,越是大去處,元廷管的越嚴,反而那些小鄉小鎮,悄悄買賣些兵器倒還不礙。”

葉孤鴻比他有見識,心道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此事自古皆然,元廷這種管理粗疏的,更不可能例外。

當下摸出一兩銀子塞給鐵匠,只道是行走江湖,弄些兵器防身,請鐵匠指一指路。

鐵匠接銀子一掂,咧嘴笑起來:“客官,這正是蛇有蛇途、鼠有鼠路,既承蒙看得起小人,小人今日便教你們個乖:以後到了大城,若要買兵器,只顧去古董鋪子裡。”

三人大悟,依言尋到一間古董鋪子,門上匾額書著三字:光陰停。

張翠山喜道:“好名字,書法也好,這店家必是個有來歷的。”

興沖沖走進去一看,不由暗自皺眉,只見架子上所擺,不過是些舊陶破瓦,牆上所掛,也都是二三流的字畫。

所有器皿上,都是厚厚一層積灰,不知多久無人問津。

躺椅上的老闆大約是睡著了,臉上蓋本《洞玄子三十六式》,一邊睡覺一邊發出嘿嘿傻笑,也不知夢到了什麼光景。

張翠山嘆息道:“誰知這間鋪子,最妙的竟然是招牌,哎,去休!”

正待拉了葉、金兩人離去,躺椅上打瞌睡的老闆忽然坐起,喝道:“且慢!貴客既能看上我這牌匾,可見眼力不凡,不知想買什麼,小店倉庫裡或許便有。”

三人看去,只見這老闆三十出頭年紀,相貌富態,神情卻透著精明。

葉孤鴻笑道:“我等都是粗人,不愛字畫玉瓷,但愛收集兵器,不知寶店可有好貨?”

老闆把他上下打量,沉吟道:“聽貴客口音,不是本地人氏,你們是過路的客人?”

三人都把頭點,老闆便堆起笑道:“若如此,倒可以賣你些好古董,隨我來。”

當下掩了店門,帶著幾人進了後院,一直走到柴房中,站定說道:“本店所藏幾樣古董,都有來歷,我瞧你等也是習武之人,可知前朝襄陽之戰?”

張翠山肅然道:“郭大俠領袖武林,坐鎮襄陽數十年,誠然我輩楷模。”

老闆點頭道:“罷了,看來諸位也是武林中大派子弟,若非傳承有序,哪裡知道這些故典?”

說著抱開一堆堆柴禾,露出七八樣氣勢不凡的兵刃來。

張翠山“咦”的一聲,伸手取了一條判官筆在手,腕子一擰,施展幾招筆法,那銳利筆芒劃過空氣,嗤嗤作響,張翠山頓時眼神大亮,讚道:“好器械!二尺三寸,一斤八兩,上好鑌鐵,大匠百鍊,這筆當年主人,必非一般人物!”

判官筆這等武器,不算常見。

張翠山本打算找個鐵匠,隨便打製一條將就使使,以後安頓下來,再尋大匠慢慢造條好的。

不意這裡竟有成品,而且品質出眾,比自己丟失那一條還要更好,頓時歡喜起來。

那老闆見他須臾間判斷輕重、優劣,信手幾招刷出,招數輝煌大氣,也自一愣,抱拳道:“看來閣下也非一般江湖人物,若蒙不棄,願求姓名。”

金明珺傲然道:“你眼力也算不凡,這位乃是武當派張真人座下五弟子,江湖人稱‘銀鉤鐵劃’的便是!

那老闆吃驚道:“原來是武當張五俠重返江湖!”連忙抱拳行禮。

張翠山見對方曉得自己失蹤一事,那麼顯然也是個江湖人,抱拳還禮道:“在下正是張翠山,卻不知兄臺尊姓大名。”

那老闆笑道:“在下無名小輩,只習得幾手粗淺功夫,本來不足掛齒,但張五俠既動問,在下自然以實相告——”

“我乃涿州定遠縣人士,姓李,名善長,因此家鄉惡了縣吏,無奈背井離鄉,來這裡做些小買賣安身。”

葉孤鴻聞言,不由細細打量對方几眼:原來這就是未來的大明第一功臣!

張翠山自不會多想,只笑道:“原來是李兄,李兄方才說這些器械都有來歷,莫非和襄陽之戰有關?”

李善長點頭:“前朝鹹淳八年,樊城外圍被元軍攻破,守軍困守內城,宋廷派大將范文虎前往救援,文虎畏戰不前,時有漢中豪傑張貴、張順,傳承三國馬超槍法,人稱‘神槍雙俠’,散盡家資,募得壯士三千,皆漢中、蜀中一帶有名俠士,鼓勇來救襄陽,數敗元軍大隊,郭大俠許之為“大俠楷模”。”

張翠山讚道:“好漢子!我若早生數十年,能得郭大俠一讚,縱然身死,俠骨猶香!”

李善長繼續道:“范文虎得知二張勇猛,主動邀二張領麾下壯士,夾擊龍尾洲元軍,二張慨然允許,臨戰之日,風雨大作,范文虎心驚,以為天兆不詳,退軍三十里,二張不知他變更主張,孤軍殺入蒙軍大營,力戰一日,二張疲憊,身中數十槍,披箭如蝟,流血而死,麾下壯士,只有數人遁水而逃,餘皆戰死。”

說罷停頓良久,搖頭嘆道:“此戰之後,襄陽再無外援。”

張翠山聽得淚流滿面,葉孤鴻問道:“那范文虎下場如何?”

李善長冷笑一聲:“此人乃權相賈似道親信,雖受彈劾,卻有賈似道關照,讓他來安慶做了知府,他乾脆舉城降元,做了蒙古韃子的大官兒。郭大俠數次派人來殺他,都被蒙古高手擋住,這些兵刃……便是那些來刺殺此賊的高手留下的。”

葉孤鴻皺眉道:“不曾得手麼?”

李善長道:“老賊享壽八十,壽終正寢,兒孫滿堂,世代富貴。”

張翠山瞠目怒道:“老天無眼!”

李善長道:“蒼天無眼,吾輩有劍。李某不才,三年前夜襲範府,殺男女老幼三十五人,絕其後嗣。”

張翠山眉毛一揚,高聲叫道:“快哉!”

李善長面色淡淡:“其實當年刺殺范文虎,死在安慶的好漢,也有李某祖父,他享祖輩福祿,我報祖輩血仇,有因有過罷了。”

說完也不再多談,笑著摸了摸張翠山手中判官筆:“此筆在你張五俠掌中,算是得了真命主,他的上一任主人,乃是‘天南一筆’朱子柳朱老前輩。”

張翠山驚訝道:“原來是這位前輩!”舉起筆來細看,神色愈發歡喜。

李善長又看向葉孤鴻:“不知這位兄弟尊姓大名,又想要些什麼古董?”

葉孤鴻看了看那些兵器,多是刀劍,或者奇門兵刃,便說道:“在下峨眉葉孤鴻,想要一條長槍,可惜貴處沒有。”

李善長眉毛一動,盯著他道:“‘峨眉金童’?怪不得能和張五俠做一處,只是葉少俠,這長槍卻不是江湖中得用的。”

葉孤鴻微笑道:“行走江湖,葉某有掌有劍足矣,想要長槍,是為了有朝一日請它飽飲胡血。”

李善長大笑,上前倉啷啷推開幾般兵刃,把下面席子揭起,露出兩條一丈二尺的鐵槍,雖是舊物,但鋒銳尤寒,望上一眼,毛髮皆豎。

葉孤鴻大喜,低呼道:“好重的殺氣!好槍,好槍!”

李善長得意道:“既然能夠入眼,索性兩杆你都拿去!此乃當年神槍雙俠遺物,本來前輩們想以此槍殺那范文虎,特意攜來,卻不料就此落入官府庫中,我也費了不少功夫才得出。”

葉孤鴻心道,常遇春既然也有意學槍,這兩條槍,正好給他和徐達分了,以他二人將來身份,足以配得上此槍故主。

當下取了槍,就塞入兩捆柴禾中,使擔子挑起,笑道:“多謝兄臺割愛,至於價錢……”

李善長把手一擺:“天南一筆的判官筆,神槍雙俠的點鋼槍,若是賣錢,豈不俗氣!李某不要金銀,只要二位一個人情,如何?”

張翠山正色道:“只要不是傷天害理、違背俠義之事,刀山火海亦替伱走一遭。”

李善長道:“那是自然。將來想到,再同二位說之!”

說罷,笑吟吟引了二人出來,張翠山邀他一起去飲酒,他也不去,之說“今日說話太多,興致已盡”,張翠山心想這是奇人,不可勉強,再三道謝,拉著葉孤鴻離開。

及歸船上,天色已晚,眾人等得急了,正要入城尋找。

張翠山便說起此行遭際,眾人聽了都是感嘆不已,朱重八更是讚歎道:“定遠縣的人,也算我們同鄉,待到回來,倒要拜訪拜訪。”

葉孤鴻取出兩條槍來,徐達自然大喜,湯和見了,也是愛不釋手,常遇春見他這般喜歡,嘆道:“罷了,我不同湯和哥哥爭競,只用這條蛇矛罷了。”

於是徐達、湯和各取一條鐵槍,兩個等不得天明,便纏著葉孤鴻傳授槍法。

及至次日,船兒緩緩離岸,頂著風繼續西行,徐達、湯和每天在甲板學槍,花雲等人,也都加入,一時間熱熱鬧鬧,時辰過得如飛一般。

這般日行夜泊,又行幾日,船兒已到漢陽,正是金鞭門的地盤。

第222章 大寶獻計,兩路分兵

眼見到了自家地頭,季筱蓉興致高漲,同殷六商量道:“六哥,你去同大夥兒說,路過漢陽,都去我家吃飯,我父親見了這許多豪傑,必然歡喜。”

當下殷六去通知男子,季筱蓉便通知女子,卻見金明珺兩個老大的黑眼框,食鐵獸一般,打著哈欠去洗漱,不由大奇,低聲問魏錦宜道:“金師姐昨夜不曾睡好麼?”

魏錦宜扁扁嘴:“她要學人家考狀元哩,點燈熬油看了一宿的書,至天明時才困得睡去。”

季筱蓉奇道:“師姐何時愛看書了?”

魏錦宜道:“也不算書,乃是武學秘籍,我瞅了一眼封皮,叫什麼《洞玄子三十六式》。”

季筱蓉點頭,若有所思道:“聽名字,大概是道家點穴的功夫,卻作怪,本派蘭花手那般高明,也不見她用心。”

二人卻不知千里之外的懷寧縣,“光陰停”古玩店中,一個胖子正自大發雷霆:“找了幾天也找不到,定是讓人偷了去,這幾天上門的客人,也就是武當、峨眉那幾人,峨眉派一個女子,一個少年,想必沒有嫌疑。張翠山啊張翠山,沒想到你這種濃眉大眼的俠客,也會覬覦李某的寶書!”

一無所知的張翠山,牽著兒子的手,隨眾人來到季大寶府邸,季大寶見了女兒和眾俠,大是開懷,連忙讓人擺下酒宴招待。

席間說起神鷹教事,季大寶感慨連連:“前些天一支快船,載了許多銀錢貨物,說是賠償,隨即漢陽、武昌幾大碼頭,神鷹教撤的一乾二淨,我們金鞭門不費吹灰之力,佔下老大地盤,當時還自懵懂,後來訊息傳來,才知你們做的好大事業,嘖嘖,神鷹教數十年名頭,如今做了武當、峨眉的墊腳石,你們兩派真個聲名大噪。”

俞岱巖搖頭道:“伱兒子胡說,你這做老子的也昏了頭麼?武當七俠,雖非一母同胞,更勝至親骨肉,我倒不信,天下竟有我武當七俠擔不起的事情。”

張去病小大人般說道:“季爺爺不必為我們擔心,那是我的義父,是我爹的結義兄長,既有這般緣分,替他承擔些因果又算什麼?其實若大夥兒能夠消氣,殺了我也沒關係的。只是他們縱然殺了我,心中仇恨,怕也難化解絲毫。”

俞二虎起臉道:“胡說!去病,你萬萬不可存這般想頭。你義父種的惡因,絕不是你能化解的,再說,真若有人敢對你不利,那便是與我武當為敵!”

葉孤鴻道:“峨眉派與武當患難與共,不信承擔不起。”

張翠山內疚道:“二哥,小弟的事情,把師門都捲了進來,讓小弟心中何安?”

張翠山苦笑道:“自然不會。我也只盼你找不著路,其實大海茫茫,風急浪險,不去冒險才是上策。若真被你找到了,也是我義兄的命數。”

隨後說到安慶一戰,季大寶聽罷始末,搖頭道:“鐵舟幫、巢湖幫,比我們金鞭門強些有限,又算什麼?老夫只怕,諸位接下來去武當山的路,才真是步步為難……這些日子,但是從漢陽經過的江湖人便不知多少,其他各個方向更是可想而知,其中有不少都是成名的豪傑,唉,金髮狂獅當年造下的殺孽,屬實太大,如今卻要張五俠父子擔當,當真是、當真是……唉。”

朱重八插口道:“葉兄弟,你若真要去時,我們和你同去,金毛狂獅成名多年,你獨自對上,太也危險。”

見張翠山感激望來,他又笑道:“一碼歸一碼,別人逼迫你父子,小弟幫你們對付他,我自己找到路去替我師父報仇,你也不要記恨我。”

張翠山眼眶微紅,搖頭道:“我義兄說過,他的武藝,至多和野教主持平,他又看不見,就算屠龍刀鋒利無雙,抵得一雙招子,但野教主都敗在葉師弟之手,我義兄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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