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岳父婁振濤已經把軋鋼廠都捐獻給國家了,他現在就是新社會的一名普通百姓。
再說了,婁曉娥嫁給我後,那就是我們李家的人。
我們李家三代貧農,家裡人飯都吃不飽,衣服都是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我媳婦兒嫁到我們家後,肯定也過這樣的日子。
憑什麼給她安一個資本家女兒的名頭?
我把醜話說前頭,誰欺負我李源,我一老實人,能忍則忍,能退則退,連被舉報了都沒生氣報復。
可誰敢欺負我媳婦兒我家人,那就別他麼怪我李源翻臉不認人!
賈東旭,今兒你沒個交代,你今兒晚上都過不去,我保你去看守所裡過年你信麼?”
滿院的人都安靜了下來,李父李母從屋裡走出來,李母有些擔憂的想說什麼,李父卻攔了下來,靜觀其變。
賈張氏突然尖聲叫道:“你憑什麼這麼說?你憑什麼欺負我家東旭?還有沒有天理了?你那媳婦兒本來就是……”
“媽!”
秦淮茹突然叫了聲,攔下了賈張氏。
李源卻滿懷期待道:“秦淮茹,你攔你婆婆幹嗎?你讓她張口說啊。來,賈張氏,把你剛才沒說完的話說完。賈東旭一個人進去太孤單了,我正好送你們母子一起進去過年。”
秦淮茹急的落淚道:“源子,你別生氣啊,東旭就是開個玩笑,你看我面子……”
李源一把推開,有些想不通道:“我看你什麼面子?你有什麼面子?我每天不要錢幫你們家看病,還成了我欠你面子了?”
“我……”
秦淮茹有苦難言,心裡也氣這壞蛋屬狗臉的,翻臉不認人,一點情面不肯留。
“行了,開全院大會!”
易中海眼看李源又要發飆攔不住了,打算使用拖延戰術。
開全院大會要全員到齊,左招呼右招呼,沒個二十分鐘人到不齊,那時李源想來也就冷靜下來了。
不想李源連他的面子都不給,冷聲道:“開什麼全院大會啊?這麼明顯的事,還開會?你眼瞎了還是耳聾了?”
易中海沒想到李源如此剛烈,連他的面子都不給分毫了,他沉聲喝道:“李源,怎麼說話呢?還有沒有點禮貌?你想幹什麼?”
李源冷笑道:“我沒想怎麼辦,我就想討個公道!解成、光齊、大茂,今兒是我領證大喜的日子,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今兒哥們兒我送你們一大功勞,抓一個偷盜國家……”
“源子!”
沒等李源說完,賈東旭面色驟然慘白,易中海則忙大聲喝斷李源的話,盯著他看了一秒後,對賈東旭沉聲呵斥道:“趕緊鞠躬道歉!都兩個孩子的爹了,還那麼不著調麼?今天是什麼日子,是人源子的大好日子!你自己想想你剛才說的都是什麼話,那是哥們兒間該說的話嗎?往後咱們這個院兒,誰再胡扯這種不著調、不團結的話,我第一個不饒他!”
他心裡也是在滴血,既惱火賈東旭行事不檢,讓人抓到把柄,又氣憤李源說話不算話,都說過幾回了翻篇翻篇,哪一次翻過去了?
三大爺閻埠貴後悔張嘴遲了,也忙表態道:“太不像話了太不像話了,人家上回都原諒你們家一回了,現在又這麼不像話。你們捫心自問,源子對你們家怎麼樣?全院兒屬他幫你家最多吧?”
二大爺劉海中不悅的看了閻埠貴一眼,認為他搶先發話了,哼了聲道:“這個……賈東旭,我代表大院三個大爺鄭重的警告你,以後不該說的話不許說,不該做的事,更不能做了。這個……”
易中海嫌棄道:“差不多行了,說正事。”
劉海中一噎,雖心有不甘,可也確實肚子裡沒什麼詞兒了,收尾道:“還不快給源子道歉?還要鞠躬!”
賈東旭臉色漲紅,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讓他鞠躬道歉,簡直比殺了他還讓他丟臉難受。
只是他也沒敢耽擱太久,因為他發現閻解成、許大茂、劉光齊三人不知何時已經圍了上來,一雙雙眼睛裡都散發著亢奮的綠光,如同野狼盯上了獵物。
他心裡一顫,忙道:“我道歉!!”
李源厲聲道:“說清楚,為什麼胡說八道?”
許大茂比李源還兇:“聽到沒有,讓你他麼的說明白嘍,為什麼那麼說……先鞠躬道歉!”
他後怕剛才多一嘴,心裡暗暗祈求別讓李閻王給盯上了。
賈東旭眼裡都快滴血了,可心裡終究還是懦弱了,對李源鞠了一躬,道:“是我嫉妒你娶了個好老婆才瞎說的,源子,對不起。”
秦淮茹:“……”
東旭,日你麻麻哦!
傻柱這會兒才回過神來,當然,也不排除他有意想看賈東旭丟醜。
現在目的達到了,他秦姐又傷心落淚讓人心疼,傻柱趕緊挺身而出,勸李源道:“兄弟,可以了可以了……東旭口無遮攔隨他媽,也不是一回兩回了,你就饒了他這一回吧。都是街坊鄰居……好歹給一大爺個面子。”
李源臉上的冷笑已經不見了,樂呵呵道:“不,主要得看柱子哥您的面子啊。我算來算去,還得是柱子哥您最有面兒!”
“嘎嘎嘎!”
許大茂奸笑起來,閻解成、劉光齊等人也嘻嘻哈哈嘲笑著。
四合院的人看到這一幕,心中多有唏噓。
說翻臉就翻臉,說和好就和好,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了不得啊。
閻埠貴看著和一圈年輕人談笑風生的李源,腦海中突然竄出一行字來: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談笑間,東旭灰飛煙滅!
傻柱翻臉:“都滾蛋,瞎起什麼哄!”
許大茂壞笑道:“這不是得給您傻大柱一個面子嗎?”
庭院裡的住戶們都哈哈笑了起來。
李源見好就收,笑道:“我說真的。明兒您做飯啊,您辛苦,面子最大。您這一發話,我連東旭都不記仇了。
東旭,以後嘴上把把門,這麼大的人了,也該長進些了。
不過只要你誠心道歉,我這人就不記仇,事情處理完就完,說翻篇兒就翻篇兒,往後咱們還是哥兒們,明兒你也帶只雞過來,咱們一人湊一份兒,烤著吃!
棒梗也來,還唱歌!
上回就數棒梗唱的最好!”
棒梗高興極了,心裡也不罵李源欺負他爹了,自豪道:“知道了,源子叔!!”
賈東旭:“……”
心塞啊,罵也罵了,踩也踩了,還逼著他鞠躬道歉,現在這麼一收,滿院的人反而更怕他了,看看,一個二個使勁誇著這孫子,連自己親兒子都叛變了!
每回都說翻篇,翻他大爺的篇啊!
老天爺,怎麼不打個雷劈死這個王八短命鬼!
……
第69章 賈大媽,我的榜一大媽!
“給大家說明一下,這一條煙四瓶酒,是我師父送我的結婚禮物,她老人家也是攢了好多年,就攢下這麼幾瓶好酒。我記得三大爺家也有兩瓶西鳳酒吧?”
李源看著閻埠貴笑問道。
閻埠貴小得意的點頭道:“有,雖然沒你這幾瓶貴,可我也沒你師父工資高啊。前些年買酒不用票的時候,攢幾瓶也容易,這沒什麼可說的。”
李源道:“其實這酒我也喝不上,明兒請客的時候長輩們喝。我本意是準備拿去換了錢,得了錢後,我再還給借我錢的街坊鄰居。
咱們街坊鄰居們多好啊,哪怕自己過的不富裕,也見不得我這種窮人,好些人接濟我。
可我師父不同意,說明天畢竟是大日子,起碼都喝點好酒,我只能作罷。
說實話,這些菸酒我也不喜歡,不是咱普通百姓能吃喝的,沒勁。
我專門從酒館賒了兩缸二鍋頭,這才是咱們該享受的。
明兒啊,明兒願意參加的都來,大家不醉不歸!”
孫家大部分菸酒都讓他放空間裡了,外面就留下四瓶酒,一條煙,他也沒想到賈東旭那個二貨會這樣說。
連閻埠貴家裡都有兩瓶好酒,這貨的腦子也不知道怎麼長的……
眼下是舉報無罪的年代,由不得他翻臉發作一通。
必須把四合院裡這股歪風邪氣給狠狠打壓下去才行!
許大茂可能是饞酒了,一聽有兩大缸酒,便豪氣道:“源子,這兩大缸酒,明兒也造不完。不如咱們今晚上就來點兒?上我那,我那還有隻風乾鴨沒吃呢。”
傻柱看不順眼,道:“去去去!哪就上你那了?這是人源子明兒結婚用的酒,還上你那……真是傻茂!”
李源樂呵呵道:“那就開啟,一人拿碗來一碗?早點造完缸還得還人家。”
傻柱樂顛兒道:“嘿!那敢情好!”
庭院裡六根嘿嘿笑問道:“源子,是就你們哥兒幾個有,還是我們也有份兒?”
許大茂道:“你說呢?真好意思問!”
“欸!”
李源攔了下,道:“往日裡就算了,哥兒幾個不富裕,餓幾天攢一點兒才湊一起搓一頓兒,所以才沒分大夥兒。明兒我結婚,這酒就是請大家喝的。明兒喝今兒喝都一樣,六根哥想喝,家去拿碗來就是。”
“好!源子,還是你仁義!”
李六根高興叫道。
就當諸人想趕緊家去拿碗來喝酒,解解饞,就聽閻埠貴攔下大家道:“大家夥兒都等等,都等等,我說兩句。”
傻柱道:“三大爺,這就是您的不對了。人源子請大家喝酒,您攔什麼呀?又沒喝您家的!”
閻埠貴“嘖”了聲,道:“那我也不能看著你們欺負老實人不是?”
“誰呀?誰欺負老實人了?源子他是老實人?”
傻柱三連問,真當他傻啊!
閻埠貴扶了扶眼鏡,正色道:“源子當然是老實人了!傻柱,我問你,你也是憑手藝吃飯的,外面人請你去做飯,一次就給你二斤白麵,白麵還讓你捐給孤寡老人貧困戶,你幹嗎?”
傻柱氣笑道:“我幹他姥……我……”話沒說完反應過來,見李源正似笑非笑的望著他,抬手給了自己一小嘴巴,自嘲道:“我就多餘張這張嘴!得,三大爺說的對,源子是老實,是仁義。”
閻埠貴笑道:“所以啊,咱不能看著老實人吃虧。這酒都是賒賬來的,源子欠了那麼多饑荒,你們就好意思白喝?明兒可是源子結婚吶!”
李源笑道:“我攔一句啊,三大爺,好意心領了。我呢,雖然只是老百姓,要辦革掵婚禮,可也想充充面子,請街坊鄰居們樂一樂,高興一天。所以,這結婚份子錢就不收了。客都請不起,也不好意思收。所以這酒啊,就請大家喝個過癮,算是賠罪酒……”
京城人都要面子,聽他這麼說,反而一個個都安慰起他來:
“這是街道不允許嘛,賠哪門子的罪,不能這樣說。”
“都請酒了,怎麼還賠罪啊?禮數不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