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源笑道:“沒剩多少。”
婁家兩口子和孫達、趙葉紅兩口子雖然都是體面人,平日裡也不短油水,可傻柱的菜做的太好了。
大家開始時也就是淺嘗輒止的夾兩筷子,可後面就越吃越快了……
所以就算開始準備了那麼大一桌菜,眼下也沒剩下多少。
李桂勸李母道:“沒事,咱們在這邊大吃了一頓,四合院裡滿院肉香,不分出去些的話,剛才外面誇的有多美,背後遭的恨就有多深。左右不過一些剩菜,這兩天天熱,秋老虎來了,放一夜說不定就放壞了。”
其實他也心疼,家裡一大家子呢,能帶回去就好了。
這不是沒法子嘛……
李母還想說什麼,李桂道:“兒子大了,有自己主意了,少管些吧。”
李源道:“爸媽,您二位回後院休息去吧,我這邊估計要到十一二點了。”
李桂道:“忙你的吧,我們心裡有數,坐一會兒就過去。”
他本來還想找兒子談談借錢的事,可又想到,李源近來為人處世和思慮事情都頗有章法,也很周到,他這樣做必然有他的道理,便沒再開口。
這是李桂和秦家莊大部分家長的不同之處,孩子小的時候,他管教的嚴些,到了長大後,就開始慢慢撒手,讓他們自己面對這個世界……
李源看著父親笑了笑,心裡也頗有感慨。
他的運道真好,遇到這樣的家族和家長。
真遇到那種強硬愚昧還愛亂伸手的家長,雖然不懼,可也鬧心不是?
還好李桂不是!
……
第62章 防不勝防!
“李大夫,恭喜您了!”
一個小媳婦抱著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進門後笑著說道。
李源點頭回了句“謝謝”,讓座後問道:“嫂子,哪裡不舒服?”
小媳婦笑道:“嗐,不是我,是這熊孩子。中午淘氣摔了一跤,回來發現胳膊掉了,疼的不敢動,勞您給看看。”
李源上前剛摸到小男孩的胳膊,小男孩就嗷嗷大哭起來,另一隻手推李源不讓他動。
小媳婦忙抱緊他,罵道:“熊孩子,你不讓大夫看咋好?這要去醫院看,得花多少錢,你……”大罵中,還咣咣往身上好的地方打了兩巴掌。
不等她罵完,李源摸到脫臼處單手輕輕用力,然後就笑道:“好了。嫂子,帶孩子回去吧。”
小媳婦正惱火呢,聽聞此言一愣,低下頭看著還嗷嗷哭的兒子,不過那男孩已經兩隻手在揉捱打處了。
小媳婦登時反應過來,驚喜的“哎喲哎喲”叫了起來,道:“李大夫,您可真行!”
“去吧去吧,回去後這兩天小心照看些,這隻胳膊別用力,靜養三天再說。老脫臼容易變成習慣性脫臼,以後就麻煩了。”
李源一邊揮手,一邊記錄剛才的治療心得。
從羅氏骨法那裡學到的正骨手法,用起來果然好使。
小媳婦被驅趕也不惱,出了門還激動的替李源宣揚:“胳膊斷了,我都沒反應過來,李大夫就這麼用手往我懷裡一掏……欸,孩子好了!!”
眾人鬨然大笑,有媳婦認識此人,叫道:“吳磊他媳婦,人李大夫往你懷裡掏一下,應該你好了啊,咋成了孩子好了?”
眾人愈發大笑,小媳婦破口罵道:“放你孃的屁!小石頭在我懷裡抱著,可不就在我懷裡一掏……不跟你們這些婆娘說話了,一個個都是遭人嫌的很。”
說罷,領著孩子趕緊走了,出去找正經人宣揚宣揚。
閻解放趕緊叫下一個號,二大爺劉海中對李桂道:“老哥哥,您可生了一個好兒子啊。又好學,又懂事,還會孝順老人,又聽話,還是幹部……不像我們,生的都是倒黴玩意兒。”
李桂笑道:“他二大爺,您客氣了。李源跟我們都說過,二大爺雖然帶孩子帶徒弟嚴厲些,可都是往好裡教,成材的可不少啊。李源說,要不是被學歷牽絆住了,您啊,早高升成幹部了。”
這話算是搔到劉海中的癢處了,開始高聲自誇起來:“老哥哥,您這話算是說到我心坎兒上了。您在咱們院兒問問,咱們軋鋼廠的工人,誰不知道我帶徒弟帶的最好?別看老易是八級工,我是七級,可論帶徒弟,我硬生生比他高出一個頭來,還不止!”
易中海看了他一眼,沒搭理。
劉海中更上癮兒了,道:“我徒弟最低也得三級工了,還有倆六級工,欸,我才七級啊!再看看一大爺,他帶賈東旭都帶幾年了,現在才二級工,差勁……”
這顯然是飄了,易中海固然不會說什麼,可他卻忘了賈張氏。
果然,賈張氏肥胖的身軀以違反物理定律從前廊下“咻”一下衝了出來,聲未至人先到,劉海中只覺得一陣勁風傳來,隨後耳邊才傳來賈張氏的怒罵聲:“劉海中,我打死你個不要臉的絕戶!!”
顯然,絕戶不僅是形容詞,也是惡毒的咒語。
劉海中措手不及下,整個人被賈張氏一個熊抱撲倒在地。
然後就覺得臉上一陣劇痛,賈張氏雙手揮舞的飛起,給他撓的呀……
周圍人除了二大媽外,看熱鬧看的比看電影還過癮。
許大茂是真壞,還在一旁配音:“哎喲我的心我的肝兒欸!咱們好好親香親香!”
人群愈發笑不活了,連傻柱也只是笑罵了句:“孫賊,你丫忒真不是東西!”
二大媽急瘋了,連忙招呼劉光齊、劉光天、劉光福三兄弟拉人,再加上李桂幫忙勸架,總算將賈張氏給拉開了。
劉海中哪裡還有剛才的得意,如同被女強人糟蹋了般,面無人色的躺在地上。
得虧賈張氏指甲不長,沒撓出幾道深溝,沒見血,不然的話,只怕是沒臉活了。
賈張氏還要鬧,易中海喝道:“有完沒完啊?都一個院的,家長裡短的發生點口角很正常,動什麼手?”
賈張氏都懵了,平日裡這一大爺一口一個老嫂子,跟叫甜圈似的,今天怎麼如此粗魯?
她不知道秦淮茹卻知道,秦淮茹忙上前拉回賈張氏,小聲耳語了幾句,賈張氏這才作罷。
眼下外院的人那麼多,都在看笑話。易中海身為一大爺將四合院的名譽看的很重,自然不願意讓外院看自家的笑話。
易中海又批評起劉海中來,道:“你也是,你有能耐是你的本事,拉踩旁個算什麼?趕緊回去歇著,鬧什麼笑話。”
劉海中天生一張笨嘴,吃了這麼個大虧,只能垂頭喪氣的往回走。
半路也不知怎麼就看劉光天、劉光福不順眼,左右出拳打兩人腦袋上,倆半大小子“嗷嗷”叫著往回跑……
又過了兩小時,病人越來越少,四合院住戶也基本上散去了。
到底入了秋,天涼了。
秦淮茹小聲對賈張氏道:“以後說不定就沾不到他家的便宜了,李源娶了老婆後,肯定不會再讓李源免費幫我針灸。唉,以後日子難過了。媽,我疼的不行的時候,能不能吃一片您的止疼片?”
賈張氏聞言一個激靈,警惕的看向秦淮茹道:“那不能,我都是痛的了不得的時候才捨得吃一顆。”
秦淮茹苦口婆心道:“媽,您也讓李源去扎扎針,不就不用吃藥了?每月能省下來兩塊錢呢,這錢給東旭和棒梗、小當買肉吃多好……”
賈東旭在後面聽了,也點了點頭,覺得言之有理。
其實有時候他心裡也會覺得不對勁,秦淮茹天天晚上去找李源扎針,他又怎麼可能完全不懷疑?
只是他每回檢查細節時,都沒發現問題。
後來漸漸也就放心了,這會兒再看,肯定是沒啥問題的。
想想也是,李源那樣的人,太奸猾,眼光又高,當然看不上一個大字不識的女人,人家要娶的是婁家大小姐。
所以才天天嫌棄四合院的女人腳臭……
賈東旭心裡滿滿酸澀,仔細想來,其實他也嫌棄,要換做是他來娶有錢人家的女兒,那該多好啊……
錢真是好東西,能省點算一點……
念及此,賈東旭也勸賈張氏道:“媽,不行你也讓源子看看,扎兩針試試,不行再吃止疼片嘛。”
秦淮茹忙道:“就是就是。您去了,婁曉娥也不好意思拿我一個年輕媳婦總找李源看病說嘴。到時候咱倆作伴兒,再晚也不怕,多好!”
賈張氏狠狠白她一眼,道:“我要扎針,也得是頭一個,誰都跟你似的,非排最後一個?”
秦淮茹急道:“媽,我要只扎一回,肯定不排隊。可這不是天天都扎吧?您也天天疼,就跟我一起,多好!”
說著,還回頭連連給賈東旭使眼色。
周圍人見了,都當樂子瞧。
但不等賈東旭開口,賈張氏就“呸”了口,道:“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我年紀大了,哪熬得起夜?我看你們就想害我,讓我早點死了,好給你們騰地方!”
秦淮茹不敢吭聲了,悄悄抹眼淚。
對面傻柱看不下去了,道:“我說賈大媽,您可真不識好心!人秦姐還不是為了你們賈家好?省下了吃藥錢給您兒子、孫子買肉吃。再沒見過這麼孝順顧家的媳婦兒了,您還不知足!
再說,您以為這是您想去就能去的?還不得秦姐巴巴的去求源子?不然光憑您,我覺得夠嗆!”
劉光齊笑道:“這是為什麼?”
好捧哏,傻柱讚許的看了劉光齊一眼,樂道:“因為賈大媽忒摳門兒了唄!人源子跟她開口借點錢結婚使,她就算不寬裕,借個三塊五塊的能怎麼著啊?連三大爺那摳門摳到家的,都借了兩塊五,嘿,她倒好,一毛不出!”
賈張氏跳腳罵街道:“傻柱,你個絕戶種子,我家的事要你插嘴?你伸出胳膊肘數一數,你算老幾啊你?你個不要臉的臭狗屎,還有臉說我?你再盯著秦淮茹看,看我不摳出你眼珠子來!”
許大茂本來都準備撤了,沒意思,可沒想到還能看到樂子,他馬臉興奮的又拉長了些,嘎嘎樂道:“哎喲,賈大媽,您這罵的可真痛快了,您今兒是喝豆汁兒了吧?嘿!真有那味兒!”
沒等戰火重燃,易中海就喝罵道:“許大茂,你少沒事挑事兒,有你什麼事兒啊?”
許大茂不服:“怎麼著,我連話都不能說了?一大爺,您這也太霸道了吧?”
易中海威脅道:“是我管的太寬了?那等柱子再和你打著玩兒的時候,你可別再來找我!”
許大茂果然慫了,眼看傻柱已經往他那邊挪動起來,如兔子一樣躥起來道:“一大爺,再見了您內!”
傻柱追了兩步,被易中海喊住後,也覺得沒意思,回屋睡覺去了。
李桂兩口子看了一晚上熱鬧,這會兒也不堅持了,也怕賈張氏賴上來說出什麼不好聽的話,也回後院歇著去了。
等李源將最後一個病人和家屬送出門後,就看到賈家人還坐在前廊下。
他沒好氣道:“剛我都聽到了,秦淮茹,你做什麼美夢呢?我幫你家幫襯了多少,你摸著自己良心說!結果倒好,等我跟你家借錢的時候,你還要把錢都藏起來給賈東旭買肉吃……這我也就不說了,你是他媳婦,你偏著他就偏著他,再說還有棒梗和小當。
可你婆婆賈大媽分明存了不少養老錢,也死活不肯借。
賈大媽,你真是個沒良心的,我這麼困難,你咋就不知道幫襯幫襯我呢?”
以道德打敗道德!
以摳門打敗摳門!
以吸血打敗吸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