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冽的酒香撲鼻而來。
蛙蛙嗅了嗅,有點暈乎乎的感覺,卻莫名有種吸引力。
蛙蛙還沒喝過酒。
蛙蛙推著酒杯,靠近溫迪些許。
“嗯?”
溫迪正把手中的酒杯填滿,蘋果釀獨特的香氣瞬間馥郁了整隻杯子。
“不喜歡嘛?”
蛙蛙搖搖頭。
不是因為這個。
“太冷,你這邊暖和。”
“誒?”溫迪瞭然地笑了笑,主動讓出一點位置,能讓蛙蛙蹲下,還容納下他懷中的杯子。
蘋果釀口感比較酸甜,貼近蘋果的味道,溫迪看起來很滿意。
“對不起。”
“嗯哼?”
蛙蛙爪爪抱著杯子,抬頭看著溫迪,他躲在溫迪的披風下面,這裡沒有什麼風,暖和極了。
“我……誤會你了,我以為你是故意戲弄我才不告訴我主人訊息的。”
“這個啊。”溫迪撐著腦袋,看起來已經有點醉意。“確實是故意的哦。”
溫迪點著頭,煞有介事地說著。
蛙蛙抿唇。
他沒好氣地瞪了眼溫迪。
“我不怕的,戰亂也好,路途遙遠也好,我只想找到主人。”
蛙蛙很堅定,鬆開杯子握爪。
“嗯嗯。”
溫迪認同地點著腦袋,帶著醉意的眼睛中露出一點點懷念。
“你真的很像我之前的一個朋友。”
“不會是我主人吧?”蛙蛙反問。
很早很早以前,他和主人在一起的時候,總有人說他們很像。
不過蛙蛙已經不記得是什麼時候了,只隱約覺得遊戲不對勁。
他是青蛙,主人是人,怎麼會像呢?
溫迪的表情忽然變得有些微妙,他看了眼遠方,不知名的高處和低谷,又隱藏起心緒。
詩人好像在講故事一樣,把過去的某個事情娓娓道來。
“他和你一樣堅定,有目標,勇於抗爭,不怕困難。”
“在暴風的統治下,依舊保持一顆善良的心,勇敢無畏地反抗壓迫。”
“不過好像你們有一點不太一樣。”
蛙蛙覺得自己好像沒有溫迪口中那位勇敢的朋友那樣,無私無畏。
他只是很單純地想要尋回自己的主人,絲毫沒有拯救世界,改變世界的想法。
“哪裡不一樣?”
“唔。”溫迪思考了一會,才繼續道,“好像又是一樣的。”
“他熱愛自由,你追逐著那位主人。”
“誰說想要回到某個人身邊就是一種不自由呢?”
說完溫迪自己都笑了。
那一刻,蛙蛙覺得溫迪在他眼中的神性達到了巔峰。
很長一段時間裡,蛙蛙覺得溫迪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整日裡遊蕩在蒙德城內,雖然是很有名的吟遊詩人,卻總給人一種無所事事的感覺。
哦,還有喜歡喝酒。
是個平平無奇的酒鬼。
至於溫迪剛剛說的那些話,蛙蛙不明白這些關於自由不自由的大道理。
他有意識的時間不長,不像神明活了許多許多年,看很多事情通透又明亮。
他也不像那位少年,人生精彩紛呈,有著思想的高度也有著英勇的行動。
他只是一隻普普通通的,只為了尋找主人這一安棲之所的蛙罷了。
“那個時候,你……疼嗎?”
蛙蛙看著溫迪如今平淡安寧的模樣,腦海中忽然閃過當時在風神像下面看到的場景。
穿著火紅長裙的女子像團烈焰,卻運用著冰雪的力量,對於神明毫無敬意。
神明垂倒在地上的模樣像是失去生機的軀殼,讓人忍不住懷疑,棲息在身體裡的神明是否還存在。
溫迪倒下的模樣後知後覺地闖入到蛙蛙的眼中。
當時只關注著那位金髮的主人,卻完全忽略了和自己同行過的神明。
如今想來,蛙蛙就忍不住有如此疑問。
“嗯?小傢伙是在關心我嗎?”
溫迪有些驚訝。
“才沒有!”蛙蛙飛速反駁。
“我只是,只是擔心你受傷了之後,那些壞傢伙會欺負我主人。”
“哦~還真是彆扭的關心呢。”溫迪故作傷心,“至於你說的,是疼的喲,不過已經忘記啦!或許還沒有你現在疼呢?”
蛙蛙驚訝地看著溫迪。
對方怎麼知道自己身上那隱隱約約作祟的疼痛?
他明明誰都沒有告訴。
“我知道哦,只要發生在風裡的事情,我都能知道。”
溫迪拂過蛙蛙的後背,那裡是蛙蛙疼的最厲害的地方。
像是有兩個大傢伙在他的背上打架,絲毫不顧忌他的死活。
蛙蛙本想忍耐,讓這群不聽話的知道誰才是這個身體的主人。
但聽到溫迪的話,背上那點疼忽然變得難以忍受。
他有些委屈。
蛙蛙不動聲色地靠近溫迪一些。
好希望對方能夠再繼續撫摸一下後背,好緩解一下它帶來的疼痛。
溫迪卻收回手。
蛙蛙有些失望地望過去。
溫迪放下酒杯,從腰間解下那顆神之眼。
等等。
“迪奧娜和迪盧克都有神之眼,但好像和你的不一樣。”
“嗯?”
“沒有你的那麼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