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寧將楚晏放置在榻上,他一直嘔血,彷彿要把心肝都嘔出來似的,直到墨旗押進來一個醫官給楚晏施針,才漸漸止住,但也不見醒來。
“他這是怎麼了?”顧長寧緊緊握著楚晏的手,不肯松。
“殿下這是情志內傷,應當是目睹了袁副將軍自戕,一時激憤,導致氣血逆亂,進而損傷胃絡,”醫官把脈之後,便說,“但殿下的脈象又有些蹊蹺,像是久思不得解,我實在沒見過這種病症,我只能先開幾副應急的方子穩住殿下的情況,但若說根治,在下無能。”
顧長寧壓低了眉頭,揮手讓他趕緊出去煎藥。自己接過了墨旗手裡的帕子,給楚晏擦了擦唇邊的血漬。垂眸時,又看見了脖子上那道被他親手劃破的傷口,凝固的血痂冷厲地呈現線狀,好似涇渭分明一般劃清了二人的界限。
“楚晏?”他掌心裡的手動了動,立刻就將他的心撥得一顫。
床榻上的人昏迷了一夜之後總算是醒了,但那雙眼睛無神地盯著房中的佈置,盯了半晌,陰翳的眸光蒙上一層淚花,撲簌簌地落下來。
“楚晏...”
楚晏聽到他的呼喚,才遲遲轉過臉,這副樣子任誰看了也不會和當年縱馬踏花的三皇子聯絡在一起。
“袁冼...”
他聽見楚晏無力地張了張嘴,只吐露出這兩個字。“我已讓人將他的屍身收起來了,不會讓他曝屍荒野的。”
脖頸上剛纏上的紗布,又被流下來的淚水打溼了,楚晏就這麼無聲地痛哭了好一陣,哭得人抓心撓肝,恐怕連頑石也會共情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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