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媛沒明白過來，問：“什麼？”

孫立昆沒說話，只是把小腹上的手往下去了點，問她：“疼嗎？”

何媛也沒回答。

她把胳膊塞進被子裡，往下摸到他手，握緊問他：“哥，你為什麼要盯著那個孩子看？”

孫立昆頓了頓，去領會她的意思，想來也是李維東告訴她的。

也只是隔著不到兩年時間，他竟然忘了許多細節，只能模糊記著大概。

那天早上，他例行每日去菜場採購，回來的路上經過了一家熟悉的早餐店，而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扎著馬尾辮的小姑娘，穿著一身紅色棉服，看起來也就十歲左右的模樣，呆呆地站在路口吃餈粑，恰好回頭時，對上了孫立昆的視線。

隨後姑娘咧開嘴一笑。

那一刻，他突然覺得有些熟悉，一幅很久遠的畫面衝擊在腦子裡。

曾經建設路的小姑娘也有著這種笑容，長長的馬尾總是梳的很高，她會推開門，先把包子遞給他，然後自己坐在板凳上啃著餈粑，吃的嘴角粘膩，接著抬頭時，會對他咧嘴傻笑。

想著想著，就見那個只顧著低頭吃餈粑的小孩已經走到了路中間，他扔掉手裡拎著的菜，拔腿衝過去拉她。

隨後是一陣陣汽車鳴笛聲。

再來不及，已經隻身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下，周圍鬧哄哄的人影印在上頭，他好像都聽不清，左下那處被碾碎的支裂聲，順著血液清楚地竄入大腦。

隱約間，他彷彿看到了曾經最熟悉的一抹身影，那個每日在他眼前露出明晃晃的笑容，在他隻身一人的日子裡陪著他左右，讓他索然無味，枯竭的生活又重獲新生起來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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