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穆也因為他這一聲愣了下,身體鬆開點,把人正著面對自己,“弄疼你了?”
呃。
總覺得這句話有哪不對。
“你沒有就沒有,幹嘛突然勒這麼緊,悶死你哥了。”謝初時推一下對方,似是真的在生氣。
秦穆往後退了半步,手仍扶在人兩側,“我錯了。”
但他真的快要忍不住,每分每秒待在謝初時身邊,對他來說既幸福又折磨。
見人這樣,謝初時嘆口氣,坐下來,把冰袋放桌上,“我看這個你也不需要了。”
“嗯。”
秦穆挨著他坐下。
他需要的是謝初時。
白天的留得習題還沒寫完。
謝初時坐在桌邊,難得一次看不進書,在試卷上劃拉幾筆,就跟身邊人說話。
“你說咱倆這書唸的,學沒上多久,架倒是打了幾場,要不是成績還行,老王估計得替咱倆愁死。”
“王老師是個好老師。”秦穆第一次對除謝初時以外的人表示贊同。
“當然了。”謝初時順著他的話,“那次我腿突然抽筋,老王路過看到,也是他把我帶到醫務室的。”
“哥的腿又抽筋了,什麼時候?”秦穆迅速把筆放下,扭頭看他。
謝初時突然意識到自己說多了。
想閉嘴卻又架不住對方死盯著,含糊繼續,“跟你北哥打羽毛球,一個高球沒接住,跳起來的時候就那樣了。”
“不過沒什麼大事,就跟上次考試一樣,沒多久就好了。”謝初時說。
就連醫生都跟他說過,這種是正常情況,慢慢恢復就行。
但顯然秦穆不這麼認為,語氣嚴肅起來,“你怎麼不告訴我。”
“我自己後來都忘了,怎麼告訴……喂,喂秦小穆,你幹嘛!”
秦穆不顧人的反對,蹲在地上,把謝初時一邊的褲腳往上挽,兩指往上摁去。
“真不用的,你快起來!”
“是這裡麼?”秦穆好像找到一處特別僵硬的地方。
“哎喲好像,沒事的,嘶……”謝初時說著說著就說不出來。
暖光底下,秦穆鋒利冰冷的下顎線似乎都有了溫度,如此小心謹慎的模樣,像對待件稀世珍寶。
“哥的腿每天都需要按摩,尤其是現在換季,更要注意這個。”
這不是秦穆第一次幫他揉腿,但這次似乎和之前那些都不一樣。
酥酥麻麻,尤其是到達他大腿根部的時候,莫名的癢意像觸電一般,直通身體。
謝初時分不清怎麼回事,只覺得自己臉頰浮出兩團火燒雲,頂上滾燙的尖,直衝腦門。
“別揉了,在揉受不了了!”再開口時聲線微啞,巴不得把旁邊的冰袋一股腦澆自己頭上。
秦穆抬頭,疑惑地看他,沒摸清人話裡的意思。
謝初時自知說錯話,忙從凳子上下來,背過身去,“我,我去洗澡。”
睡褲都在衣櫃底下的老抽屜裡,許是昨天沒收拾好,有半截衣服就卡在那兒。
謝初時過去,拽了半天拽不開,用力一下居然把整個屜子掀下來,差點砸到自己的腳。
秦穆一直在原地看他,眉頭瞬間皺緊,下一秒已經走到他旁邊,“哥沒事吧,你要拿什麼,我幫你。”
謝初時微怔,莫名不願讓對方看到自己的內褲。
趕緊用身體擋住。
三下五除二把抽屜塞回去。
因動作太快。
再度停下來時,兩個人都愣了下。
謝初時儘量穩住語氣,“你快去學習吧,不用管我。”
說話聲音越來越小。
秦穆深深看他,抿著唇,最後什麼都沒說地坐回去。
身後一空。
謝初時才緩過來,拿了內褲,猶豫一會,又把睡衣也拿出來。
鑽進旁邊的浴室。
瞬間有涼意襲來。
花灑裡的水從頭頂往下灌,沿著髮絲一直淋到腳後跟。
謝初時腦子逐漸清醒,禁不住捏把自己耳垂,感到有些疼意才慢慢放開。
奇了怪了。
都是男的,怎麼自己突然變得那麼矯情。
謝初時努力壓下心底的情緒。
心不在焉低沖洗完。
從浴室出來時,秦穆已經重新坐在書桌邊,面前的草稿紙已經用完半張。
桌上堆著成摞的習題。
謝初時鬆了口氣,暗自安慰自己。
沒事。
剛才那只是一個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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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次打架,華大二附下達通知,不再允許學生擅自留下來複習。
這訊息讓秦穆鬱悶了幾天。
但後來也架不住家裡兩個人勸,每次一放學,就先跟他哥一起,在外面吃晚飯,接著就自己回家。
晚自習進行到一半,高北拿筆杵他,“初時,五一要不要一塊出去玩啊?”
謝初時注意力還在一道化學題上,聞言頭都沒抬,“不是要補課麼?”
“那也不能天天補啊。”高北把課本立起來,“據可靠訊息,咱學校良心發現,總共只用補兩天課。”
“意思是放三天?”
“對啊,咱們可以找個地方爬山,露營什麼的,肯定很有意思。”高北越說越興奮。
謝初時放下筆,想了想道:“行,等我先回去跟秦穆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