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澈予想到之前自己胃疼,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原主沒有按時吃早餐引起的,此時被雲淮之質問,他嘟嘟囔囔的也沒說出一個所以然,最後小聲的還是承認了自己自從“兩地分居”,也就是從雲淮之家裡搬出去之後就沒有吃過早餐了。
“最近胃還疼嗎?”雲淮之皺了皺眉,神色不愉快的樣子。
“最近沒有,之前已經養好了。”江澈予笑嘻嘻的連忙解釋。
“以後要按時吃早餐,你……”雲淮之像是想到什麼一樣,神情有些猶豫,最後也沒有接著說下去。
“吃完了,我送你去酒店。”
江澈予一聽說雲淮之要送自己去酒店就有些急了,他這是什麼意思?該不會下午還有安排吧,難道他都不想多和和我多待一會兒嗎?
“雲——咳咳,哥,你下午還有什麼安排呀,要不然我去你公司附近等你。”
“反正我也沒什麼事情,我不會搗亂的。”江澈予一臉期待,看到對面的男人沒有開口,彷彿是在糾結,江澈予生怕男人會拒絕,又說了自己肯定安安分分的等他。
“下午我要去醫院照顧我媽。”
雲淮之沒有說同意也沒有說不同意,江澈予摸不準他的意思,直接反問道:“那我能跟著一起去嗎?我都來這邊了,也應該去看看阿姨的。”
“她是癌症晚期,我想多陪陪她。醫院氛圍很沉重,你今天也做了一上午的車,應該多休息的。”
“我吃完飯之後就已經滿血復活了,而且我也可以給阿姨解悶啊,”江澈予看著男人眼底的烏青,忍不住接著說道:“你最近這麼累,我也想幫幫你的。”
“抱歉,今天沒有時間陪你。”雲淮之一臉歉意的說。
雲淮之停好車之後就打算帶著人直接進住院部,就聽到江澈予說了一句“等一下,我去買個果籃。”不等雲淮之開口,人就跑到了賣水果的小販子面前。
“我來提吧。”雲淮之說完就從江澈予對手中提走了果籃。
“哥,你是那邊是已經辭職了嗎?”江澈予有些好奇,畢竟雲淮之剛剛和“老闆的女兒”吃飯,不知道是當地的還是那邊的。
江澈予想到自己當時透過窗戶看到他們兩個人有說有笑的場景,心底就忍不住發酸。是不是自己再來晚點,他們都要相親成功了,畢竟這裡是相親成功率九成的餐廳!
“沒有辭職,是平調。她不願意去那邊。”雲淮之講到這裡的時候眼底暗了暗。
只聽叮一聲,電梯停了下來,雲淮之就帶著江澈予來到了雲媽媽在的病房。
上了年紀的女人躺在病床上,她的臉色蒼白,面板乾癟,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疼痛和疲憊。 她的眼神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痛苦。
女人看到了雲淮之,臉上強行擠出了一個笑容,“淮之,咳咳……回來了啊!”
江澈予緊跟著就進了門,看到女人形容枯槁,神色十分憔悴,也明白了雲淮之也是那副疲憊不堪的樣子。
“阿姨好,我是雲淮之的朋友,今天來看看您。”江澈予儘量讓自己的情緒不外洩,他不敢表現出一絲一毫的憐憫同情,儘量像是面對平常普通的長輩那樣,落落大方。兩個人就簡單的寒暄一番。
“淮之,今天中午是和小何吃的飯嗎?”
雲淮之熟練地削著蘋果,淡淡地說了一聲“算是吧。”
“小何她……咳咳……挺好的,咳咳,知書達理看起來就很大方賢惠。”
雲淮之把蘋果遞了過去,臉色變都沒有變,彷彿沒有聽懂女人的潛臺詞。
“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該結婚了。”
“我也活不了多久了,咳咳……”
她的眉頭緊鎖,額頭上滲出細微的汗珠,伴隨著呼吸困難的喘息聲,每一次呼吸都彷彿在經歷一次劇烈的折磨。 她的喉嚨乾澀而疼痛,無法舒暢地呼吸,咳嗽聲帶著一種嘶啞而沉悶的聲音,讓人心生心酸。
雲淮之看到病床上的女人瘦弱得近乎消瘦,肌肉萎縮,身體被病魔折磨得骨瘦如柴,他心彷彿被什麼尖銳的東西狠狠地紮了一下,抽疼。而自己卻做不成媽媽想要的結果。
“我的命真苦啊!年輕的時候守寡,一個人把你拉扯大,到了該享福的年紀,偏偏又得了癌症……”
“媽,我……”
“你和你那個早死的爹一樣,什麼都不說……”
雲淮之的臉色變得白了白,想張口解釋卻無從辯白。他像之前那樣只能默默的聽著。
病房裡的氣氛變得十分沉重壓抑,江澈予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要不然你還是先回酒店吧,我有時間了再去找你。”雲淮之察覺到身側的人心情也漸漸低落,輕輕的揉了揉他的頭。
“哥,要不要我幫你,就是我再換成女裝,而且我也會偽音,裝成女孩子應該不成問題的。”
雲淮之聽到之後眼神一亮,但是迅速又黯淡下來。
“怎麼了?”江澈予疑惑的撓撓頭。
“我的化妝技術很好的,保證不露餡,希望阿姨能心情舒暢一些。”江澈予的語氣十分認真,想到姥姥病逝的時候,自己還在學校讀書沒來得及見她最後一面,至今十分後悔,他不想雲淮之左右為難。
“你還要上學,我去找別人吧。”雲淮之並不想把江澈予拉進來,每天跟他一起承受這份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