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伸手拖了下額頭,深深的無力感。孫子是個有主意的,本想從徐若雲那下手,現在看來也是不行了,不過,總得再試試。
於是老太太扭頭看著徐若雲,問:“若雲,你的意思呢?”
被點到的徐若雲咯噔一下,瞬間慌張,她故作鎮定,笑意溫和的回了句:“我聽阿欽的。”
她這會膽子大得很,一句話就讓祖母的算盤落空。
陸越欽眉梢微揚,對她的回答很滿意,他起身,無視祖母鐵青的臉色,彎了彎身子,便拉起她的手,離開此地。
“祖母,我們先回去了。”
昨日荒唐一晚,她應該很累的。
不等老太太迴應,兩人的身影便消失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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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日光強烈,照的眼睛睜不開,小姑娘抬手用袖子擋,嬌嬌弱弱的,惹人心疼。
她偏頭偷看他,為沈如清的事開心,可是隨即一想,和離書的事他還生氣嗎?
瞧著是不生氣了,可心底的想法,她不知道,遂以她有點小心翼翼。
開口的語氣也輕柔,“你這樣做,不怕祖母生氣嗎?”
男人將她的手拉下來,接著拽住她的手腕,往湖邊走,那兒有花有草還有柳樹,陰涼得很,這會過來乘涼差不多。
小姑娘驚呼下,人被拽著走,步子差點跟不上。
“你就因為怕祖母生氣,便什麼都答應。”
陸越欽鬆開她的手,隨即又將人困在自己和樹幹間,“昨天說的話都記住了嗎?”
昨天他說了許多,徐若雲不知具體指哪一句,便快速點了點腦袋,相當乖巧。
“記的記的。”腦袋點的跟撥浪鼓似的。
男人手下移,捏了下軟腰,問:“還疼嗎?”
昨天正在怒氣中,所以有點失控,沒個輕重,早起她腿都是軟的。
徐若雲紅著臉回答:“不疼了。”就是沒力氣。
陸越欽摸著她後腦,將人摁在懷裡,順便親了親,將昨晚最重要的話,重複一遍:“別再提和離了。”
她應了聲,原來說的是這事。
他對沈如清沒那個意思,她自然不會提和離的。
徐若雲知道該怎麼做。
安靜了幾日,就在徐若雲以為那位沈姑娘一直住在外院時,發生了一件事,讓老太太立馬將人接到了府中。
南星把聽來的訊息一字一句的告訴她:“聽說沈姑娘住的院子半夜走水了,差點困在大火中出不來,幸好院裡的小廝機警,這才撿了一條命。”
“老夫人一聽,心疼壞了,連夜將人接回府中,眼下就住在老夫人院裡。”
南星說了半晌,喘了口氣接著說:“您去請安時,約莫就能見到了。”
徐若雲沒什麼反應,面無表情的沉思,她拖著腮,幾息後眨了眨眼,走水了?會那麼巧嗎?
門外人喊了聲世子,徐若雲霎時回神,現在才上午,陸越欽這麼快就回來了。不對勁,很不對勁。
他這幾日不光回來的早,還常常盯著她看,她走哪跟哪,比南星跟的還緊,讓她很不自在,想做點什麼都不行。
煩,被人緊盯的感覺很不好。
陸越欽進門,她也懶得起身,掀著眼皮瞅了眼,很快又耷下來,看起來沒什麼精神。
陸越欽倒沒說什麼,手一抬,下人很有眼色的退下,房內只剩兩人。
“怎麼沒精神?”他問。
小姑娘翻個白眼,有精神才怪,天又熱,又被人盯著,心情差才是正常的。
徐若雲想起方才南星的話,霎時有了主意,她笑眯眯的站起來,伸長脖子湊過去,問他:“昨晚發生大事了,你知道嗎?”
“什麼大事?”
房門是緊閉的,光線暗了些許,男人解著衣釦的手沒停,淺笑著看她。
那張臉龐俊美,卻透著危險。
“沈姑娘差點被大火困住了。”小姑娘的語氣略顯誇張,眼睛睜的大大的,接著說:“所以祖母接她進府了,你擔心嗎?”
陸越欽眼眸微動,無波無瀾,她在試探自己,太明顯了。陸越欽忍著笑意,回她:“不是我該擔心的事。”
男人伸手就捏住她的臉,“還是不信我?”
“我信。”
她想也沒想就點頭,實則心裡沒底,他家世太好,太過優秀,盛京許多姑娘想嫁給他。她是算計陸越欽,才得以嫁給他的。
要是哪日他後悔了,就是一紙休書打發了她。
光是想想,她就害怕。
徐若雲笑得勉強,“我自然信你。”
嘴上說著相信,但是心裡不信,說謊的時候還是和從前一樣,一眼就能看透。
“那你在府中見到她了嗎?”
“沒有,你見了?”
徐若雲搖頭,今早請安沒見著,明日估摸著能見面,說實話,她心裡期待見沈如清,同時也害怕見她。
“你是希望我見她,還是不想我見她?”他笑著問。
徐若雲張唇,被他堵得啞口無言,該怎麼說呢?總不能說她擔憂,她小氣吧。
小姑娘語塞,轉頭往外走,連忙轉移話題,“我餓了,去廚房看看。”
陸越欽對她的那點心事瞭然,忙把解開的扣子又扣上,跟著她出去,“等我。”
兩人一前一後走在廊下,影子綿長,重疊在一起,畫面美好。
徐若雲的心情卻不好,她側頭看,暗想他怎麼總跟著自己?難道他不忙嗎?
跟了好一會,終於,她忍不住回頭問:“你不忙嗎?這兩日總跟著我。”
走哪跟哪。像個跟屁蟲一樣。
男人揹著手,當個跟屁蟲也是個高高在上的跟屁蟲,他抬著下頜,回她:“不怎麼忙。”
徐若雲無奈,弱弱的說了句好吧,便不管他,徑直去了廚房。
傍晚時分,用過晚膳後徐若雲在院子散步,湯圓跟在她腳邊,原本一人一貓,很和諧的氛圍,卻因突然加入的人而變的微妙起來。
湯圓忽然就炸毛了,衝著陸越欽喵喵叫,聽得出很不高興。
陸越欽低頭看,嗤笑道:“沒良心的貓,吃我的住我的,還對我大呼小叫,跟誰學的?”
指桑罵槐,說的就是這個意思吧。
徐若雲撓撓脖頸沒吭聲,她可不是沒良心的人。
她咬著唇,瞧見陸越欽蹲下身,長袍拖地,衣襬上有了髒汙,卻絲毫不在意。摸著湯圓的腦袋,說:“最近脾氣不大好,受誰的影響了?”
說著看了眼徐若雲,勾勾手指,“居平,把貓抱走。”
小姑娘撇嘴,湯圓不喜歡他是有原因的,好好的散步,抱人家走幹嘛。
她也沒了散步的心思,扭頭回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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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感官總是敏感的,稍微細弱的聲響都能聽個一清二楚。
蟲鳴聲中,夾雜著一絲細弱的嬌吟和啜泣,婉轉嬌媚,又楚楚可憐。
徐若雲眼睛霧濛濛的,水眸瀲灩,指甲在肩膀留下幾道劃痕,實在受不住。
紅唇翕動,開口的話語破碎不堪,“我,我錯了,再也,不寫和離書了。”
徐若雲想,他肯定因為和離書的事沒消氣,要不怎的夜夜不放過她,好累。
夜夜如此,再歡快的事也累人。
一滴汗落在她胸口,淫|靡色|情。男人繃緊了身子,道:“知道錯就好。”
陸越欽將雙手舉過頭頂,一隻手攥住兩隻纖細的手腕,“不是想要孩子嘛,乖乖受著。”
“什麼孩子?”她迷迷糊糊的,眼神迷離。
頭頂的人一頓,喘著氣看她,“自然是生孩子。”
不然他夜夜不停耕耘做什麼。
徐若雲終於能緩口氣,人清醒點,“不是不要孩子嗎?”
她動了動手腕,使勁把手抽回來,她的肌膚嬌嫩,他沒怎麼用力,手腕上便有了兩道紅印。
眼梢一轉,風情嫵媚,勾人的緊。
“誰不要,你不要?”
陸越欽吞嚥下,吮著耳垂問她。
徐若雲氣惱的推他,又想冤枉她了,“胡說八道,休想冤枉我…嗯。”
綿長的尾音,蘊著魅惑的意味。
他的手放在平坦的小腹上,壓著聲線道:“說吧,誰不要孩子?”
小姑娘的眼紅了,受不了他的威脅。
第066章
她的眼角微紅, 掛著淚,欲墜不墜,最是可憐, 瞧著情動,亂了一池春水。
偏柔弱無骨的手卻是抗拒的推他的胸膛, 保持最後的倔強。她不想說出來,想起那味苦藥,徐若雲就說不出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