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弦月的指尖在鍵盤上空懸停了片刻,他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情。
見他躊躇,路槐問了句“怎麼”。
殷弦月推了下眼鏡,輕輕低頭,螢幕熒光在他鏡片上折出白光。他對路槐說:“我剛剛,好像失去了我唯一一個朋友。”
這句話說得異常平淡,像是新入職的員工不得不在每週總結的最後一句寫:這個禮拜讓我收穫了很多。
“你反應得是不是有點慢了。”路槐說。
“是慢了點。”殷弦月想感受一下自己的情緒,他應該有些難過。肯定是會難過的,畢竟無論如何,父母過世之後,賀琦就是最在乎自己的人。
所以他決定難過一會兒,好像這才是一個正常人類該走的流程。
於是他摘下眼鏡放在鍵盤旁邊,手撐住沒有受傷的那半邊額頭。然後路槐說:“有點過了,像是賀琦死了你在默哀。”
“哦這樣嗎。”殷弦月恍然。
接著路槐“嗤”地笑了出來,換來殷弦月責備的眼神。
路槐換了個輕鬆些的站姿,低頭審視他:“如果你沒有某種情緒,那就不要刻意渲染,說明你根本不需要這種感情,比如失去一個朋友的悲涼。”
事實上路槐說得沒錯,事實上,不僅是賀琦,在父母意外過世的那天,殷弦月也沒有猛烈的悲慟。
他是難過的,但沒有難過到痛不欲生。他自己也很奇怪,以至於在之後的日子裡,他被視為怪胎。
他會思念爸爸媽媽,但同時他會想到父親伏案工作直不起腰的樣子,母親四處賠著笑臉詢問哪裡的醫生更擅長肺部的病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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