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離經叛道之人,你竟也敢接近?!”
“給我離他遠遠的,小心惹一身騷!”
大雍女子為尊,男人雖可拋頭露面,應聘些無傷大雅的工作,若是出色一點的男子,連武將也做得,唯獨文官,他們卻是半點不得沾染。
李家妹妹認識到這事的嚴重,忙不迭地點頭,不敢置喙長姐的警告。
她們走得不遠,且李妤聲音尖利,似乎是氣急,宋息季耳聰目明,聽了個一清二楚。
幸好在春山學院那幾年,生活淡薄,環境清幽,讓他心淨了許多,不至於為了幾句實話變臉色。
他好心態地繼續品茶,躲在不遠處聽了全部的月商就沒那麼好的心理承受壓力了。
讓她真切意識到自己身處女尊王朝的除了那本《訓誡》,就只有眼下這一刻了。
月商偷偷探出頭,瞄了一眼神色自若的宋息季,暗怨自己挑了個倒黴的躲藏位置,先是覃瑞,又是宋夫子。
覃瑞的秘密她樂意聽,但宋夫子可是願意幫她寫作業的好人啊,她不願意聽到關於他的壞話。
但讓她挺身而出也不可能,畢竟她只是個窩囊的社畜。
只求宋夫子別發現她,這樣他們還能正常相處。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宋息季才離開亭子。
可真是坐得住啊。她屁股都坐僵了。
太陽也下山了,內侍宮婢步履匆匆地準備燈籠和蔬果,她趁亂回到學院的集合點處。
覃瑞注意到她,心下鄙夷,但也顧著她和周如辜的關係沒出聲。
華燈初上,宴席也將開始。
先露面的是幾位肱骨大臣和她們的家屬,月商在其中看到了盛裝的房逾逢和房以津。
難怪來的這一路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原來人家走的VIP通道。
幾位千里迢迢回京的藩王也紛紛入宴。
“五殿下到——”內侍拉長聲喊。
月商昏昏欲睡的神經像過電一樣清醒了。
“參見五殿下。”想看更多好書就到:xyushuwu.one
她跟著所有人起身行禮,幸好她座位靠後,五皇女說著“免禮”,她連人家的衣角都沒看見。
周月望向著幾位藩王和大臣頷首,瞥見林朔陰沉的臉色,也不甚在意,面帶笑容地落了座。
幾天前的談話不歡而散,林朔至今還耿耿於懷,可是她要的人還待在宮裡,她再氣也只能喝著悶酒。
不多時,女皇也到了,身邊跟著寵冠後宮的琢君。
昭禹帝面色紅潤,聲音也是孔武有力:“諸位平身。”
座下的幾位藩王是一頭霧水。
不是說陛下病臥在床嗎?難不成是傳的假訊息?
林朔率先舉杯:“許久未回京,臣在此問陛下、琢君安。”
她明目張膽地緊盯著微生華禾,一秒也不願意移開視線。
昭禹帝雖是笑著,眼神卻冷了下來:“衡王替朕鎮守邊疆多年,該是朕敬你一杯。”
微生華禾淡淡地瞥了眼下方的林朔,才執起酒壺倒酒,說道:“衡王殿下,這杯琢君敬您。”
見他這是要替昭禹帝擋酒的架勢,林朔心中鬱悶,急急地吞下那杯酒,窩囊地坐回位置上。
周月望見她吃了癟,嘴裡仿若無意道:“我記得,衡王殿下今年也二十有六了,跟房相次子的婚約也立了有幾年了,母皇打算何時為他們賜婚,好讓京城也熱鬧熱鬧。”
“如今邊疆還不算穩定,臣怕是沒這個心思……”
林朔就知道,周月望一開口準沒好事,她暗罵了聲。
昭禹帝難得與周月望意見一致,忽略林朔的推拒,轉而問道:“房相意下如何?”
房相看了眼默不作聲的房逾逢,起身答道:“謹憑陛下做主。”
“甚好,”昭禹帝頷首,看向林朔,“再拖下去,豈不是耽誤了房氏公子,改日朕讓欽天監挑個良辰吉日,賜你們成婚。”
女帝語氣溫和威嚴,不容林朔拒絕。
“臣謝過陛下。”林朔腮幫子都咬酸了,良久才憋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