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男女的臉上,他們身上包著厚厚的毛毯,周遭散發著熱可可的香氣。
趙香儂捲曲著膝蓋,下巴擱在膝蓋上發呆的看著不久前被她推到水裡,又被她從水裡撈出來的男人。
現在他們穿的都是度假屋工作人員的衣服。
男人沒有看她,他的目光專注的看著爐火,豔麗的火焰在他的眼眸底下簇簇燃燒著。
一些思緒在沉澱。
“你之前說見過我?”趙香儂問。
男人臉轉向她:“嗯。”
“或許…”趙香儂歪著頭:“你認識克拉拉?你就是今晚克拉拉一直在等的人?你是他們口中克拉拉的鮮肉?”
最後的那個稱謂讓男人皺起了眉頭。
“我不是什麼鮮肉,我叫宋玉澤。”男人說,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在地毯上劃出他名字的筆畫。
宋玉澤!第一時間趙香儂覺得這個男人很適合這個名字。
“而且,我和克拉拉並不是你們所想象中的那樣。”宋玉澤如是說:“和克拉拉一起出現在週末派對上對於我來說和週末的零時工一樣,類似在餐廳當服務生這類的。”
趙香儂並沒有把宋玉澤的話聽到耳朵裡,此時,她很好奇一個問題。
“上個週末,我聽到你和克拉拉在走廊裡說話了。”說起這個趙香儂居然感覺自己毫無尷尬:“那個被克拉拉罵偷窺狂的人是我。”
“我知道!”他說。
“克拉拉來自於法國戴高樂家族,克拉拉每年都會參加名媛派對,名媛派對你知道嗎?這個派對已經存在一百多年的歷史了,得到邀請函的需要獲得一百位名媛的一致透過,克拉拉在十四歲時候就拿到派對的邀請函。”
“所以呢?”他如是迴應她大費周章的闡述。
看到宋玉澤的表情趙香儂就知道他不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傻小子,看來他是知道克拉拉是誰的。
“所以你為什麼拒絕?”趙香儂好奇這個。
此時,在趙香儂的心裡宋玉澤是類似於靠他的長相從女人的荷包裡掏錢的傢伙。
宋玉澤臉朝著她靠近了一些:“聽說過一加一的公式嗎?”
趙香儂皺起眉頭,她從宋玉澤的說話語氣聽出了淡淡的嘲諷意味。
“當一加一的公式被放到一個極為嚴謹的學術研討會上,各位學者絞盡腦汁用大量的公式羅列出各種各樣五花八門的答案,結果誰都沒有答對,最後答對答案的那個無意中誤闖現場的孩子,一加一的答案就是等於二,就這麼簡單而已,這個小故事背後的寓意其實是在折射出人們一種心理狀態,你心裡想的是什麼你眼睛看到的是什麼。”
趙香儂知道宋玉澤這是在變相的嘲諷他。
“為什麼不答應和克拉拉去法國,現在這個答案還需要我告訴你嗎?趙香儂!”
真是的,就憑這個偷紅酒的小賊也敢在她面前指手畫腳的。
趙香儂抬起頭,對著宋玉澤微笑:“宋玉澤,我可以讓你再次嚐到被凍僵的滋味。”
門被推開,工作人員拿著處理好的衣服進來,宋玉澤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你不會的!”
宋玉澤拿著衣服離開。
趙香儂呆呆的看著豔麗的火焰,宋玉澤說得對,是的,她不會讓宋玉澤嚐到被凍僵的滋味,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在知道宋玉澤是克拉拉所鍾情的男孩之後。
接下來連續幾天裡,趙香儂都沒有接到柏原繡的電話,她也沒有打電話給柏原繡,週一到週五她依然坐著地鐵去上班,宋蓮素把她編進她的公關團隊裡,讓她幫忙處理她工作乃至日常生活的一些事件,這些事件有大有小。
第十個工作日,宋蓮素在接受電視媒體採訪時還特意提到她:“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把她從芝加哥帶回紐約了。”
宋蓮素的這句話出現在週六很多主流媒體版面上,為趙香儂贏來諸多讚美。
週六晚上,由於李柔身體不舒服的緣故趙香儂替代自己母親和趙延霆出現在酒會上,酒會上趙香儂遇到了柏原繡,他身邊也陪著他父親來出席酒會。
和往常一樣柏原繡來到她的面前,言笑晏晏之間告訴她他讓管家把有她上司給予她讚美版面的報刊做成了剪報。
和柏原繡說完謝謝之後,趙香儂極力想從柏原繡的臉上看出什麼,可終究這個在她滿二十四歲時和她訂婚的男人臉上呈現出來的是一如既往的表情,關懷,溫柔,讓你的腳步只敢維持在原點上,不敢跨出一步不捨得退卻一步。
近一個星期裡,屬於他們這個圈子裡都在竊竊私語著:柏家最近頻頻接觸他們的理財師,分享評估師,趙氏百貨和柏氏製藥的股票有著小幅波動。
類似這樣的竊竊私語後面藏著這樣的訊息:恐怕趙家和柏家的聯姻會面臨著破局的風險。
趙香儂知道,趙香儂和柏原繡訂婚的背後隱藏的是屬於兩大企業千絲萬縷的利益糾葛,這些柏原繡也知道,正因為知道他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的。
或許,兩家的家長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今天柏原繡的父親對她表現出尤為熱絡的態度,而趙延霆今天早上會和她說出那麼一番意味深長的話:小儂的幸福排在爸爸的事業之上。
酒會結束,柏原繡和趙香儂說:小儂,這階段我會比較忙。
柏原繡話裡的意思很明顯。
“很巧,最近我也會比較忙。”趙香儂微笑著和柏原繡說。
趙香儂知道自己這一刻是被動的,就因為那份不捨得讓她顯得被動,她對柏原繡還有寄望:這個男人只是需要時間,她願意等他,反正她都等他那麼久了。
如果問趙香儂最為盼望的是什麼,那麼在那份只有她自己才可以看到的答卷中一定是填寫著這樣的一個答案:趙香儂最喜歡星期天。
賴斯小姐手中掌握的那個行程表中記載著,趙香儂每一個禮拜天下午兩點到五點間需要學習葡萄語。
其實,每一個禮拜天下午的那四個鐘頭裡趙香儂並沒有在學習葡萄語。
每一個禮拜天下午趙香儂都會來到利用廢棄體育館改造的花滑培訓中心,這家培訓中心是一位花滑愛好者開的,他把廢棄的體育館改成了滑冰場,無償的為那些熱愛花滑的人們提供場地,他的善舉使得一些人會在週末選擇來到這裡當義工,趙香儂也是那些義工之一,在這裡老舊設施簡陋的花滑中心,她是一名戴著黑框眼鏡性格木訥叫阿儂的四眼妹。
由於培訓中心的人流動量大再加上這是芝加哥較為落後的區域,所以沒有人會把那位不多話偶爾會望著冰場發呆的四眼妹和趙家的繼承人聯絡在一起。
三年前趙香儂無意中知道了這裡,也只不過是一瞬間的念頭,她選擇踏進了這裡,三年來只要時間允許每一個禮拜天趙香儂都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