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易州,輝耀帝國軍事最高指揮官,也是……他曾經的長官,那個一槍結束他生命的人。
相比較憎恨,宋歸瀾此刻心裡更深的情緒是惋惜。
……惋惜那天手裡的槍沒有更快一步,在死之前順便把對方帶走。
站在沙發旁邊的副官叫顧沉憂,比他晚八年進軍部,什麼本事技能都是宋歸瀾一手培養出來的。
這兩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一名六星上將,帶著副官潛入敵國帝都……他們到底想做什麼?
宋歸瀾在心裡疑惑著,聽到白易州垂下腳,淡淡嗤了聲:“邢穆遠居然會喜歡這款,病得要死沒氣,晦氣。”
“……”如果宋歸瀾有精神力,此刻一定會掃腿把面前的人放倒。
“憂憂,你來審。”白易州用不屑的眼神瞥他一眼,隨即回到沙發上坐下。
“是,上將。”顧沉憂走過來,在宋歸瀾面前站了一會兒,然後緩緩蹲下身注視他,“我聽賀殊說了,你叫秦悅,雖然不是真正的邢穆遠夫人,但確實從結婚後就跟他居住在一起,揭穿賀殊身份的事,是邢穆遠謀劃的嗎?”
這麼個柔弱美人,絕對不可能憑自己看穿賀殊的身份,那麼只有一個可能,是邢穆遠設局,讓自己配偶當鉤子,去釣賀殊這條魚。
宋歸瀾靠在冰冷的牆壁上,終於緩過來一些。
他凝視著面前神色冷靜的人,顧沉憂似乎成長了許多,以前還是個遇到問題只會手忙腳亂道歉的青澀副官,如今已經能夠獨當一面,幫白易州處理軍務上的事了。
這種情況下,他回答是或不是都很危險。
是,說明邢穆遠很信任他,竟然讓他參與軍部的事,感情一定非同一般,抓起來作為要挾來談交易最好不過。
不是,說明他隱藏了秘密,白易州更不會放過他,到時候軍部數道刑罰統統上一遍,不死也得扒層皮。
“沒有謀劃,我自己看出來的,你應該問問賀殊,他是怎麼暴露的身份。”宋歸瀾平靜的將矛頭指向對面。
“你什麼意思?”賀殊衝過來,指著他破口大罵,“我在軍部小心謹慎的處事,跟你也不過見了幾次,怎麼可能在你面前露出破綻!”
“你露出的破綻還不多嗎。”宋歸瀾輕笑一聲扶著牆壁站起來,“身為臥底卻對敵國上將懷有心思,這算不算破綻?”
“你放屁!別想又汙衊我!”賀殊緊張得渾身都繃緊了。
“是汙衊嗎?身為副官,你未免對自己長官的情感狀況過於關心,甚至還要對我注射致.幻劑?”
宋歸瀾說完這句話,坐在沙發上的男人一下眯起了眸子。
“夜店城那個晚上,我擔心你揭穿我的身份,所以才應約前往,結果發現了你對邢穆遠的心思……我眼裡可容不得沙子,所以奪過槍想幹脆殺了你滅口,沒想到炸出來一條大魚。”他繼續說著,賀殊的臉色越來越白。
“我沒有,你……”
“原來是這樣。”白易州從容的站起身,垂眸打理著袖口,漫不經心走到賀殊身邊。
“上將!您不能聽他一面之詞!他上次在邢上將面前也是顛倒……”賀殊急匆匆解釋,話沒說完就被帶著精神力的一腳踹到地上。
白易州嘴角掛著溫柔的笑,只是那笑容裡怎麼看都摻雜著一絲殘忍:“你嘴裡的上將也太多了,看來在雙星待久了,忘記自己真正的長官是誰了?”
賀殊整個人狠狠砸到地面,撞到牆壁才停下,捂著胸口噗的吐出一口血。
“我還以為你多無能,居然被一個病秧子設計,沒想到是這麼暴露的。”白易州說著微微一頓,用饒有興致的眼神打量他,“你有多愛邢穆遠?願意為他去死嗎?”
“……上將,我錯了上將。”賀殊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跪著爬到他面前,嘴裡的血淌了一地,“上將,看在這些年我傳遞了不少情報的份上,您饒了我吧!”
白易州厭惡的睨著他:“你還有臉談情報,三年前起,你傳遞回來的情報基本沒什麼可用的,我早說過讓你小心行事,現在看來,邢穆遠早就不相信你了。”
賀殊哆嗦著抬起頭,眼神倉惶:“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你這條賤命留著也沒用。”白易州涼薄的目光瞟向旁邊的宋歸瀾,摩挲著下巴道,“命運這種東西始終掌握在自己手裡,我看你們兩個都不想死,不如試著爭取活下來的機會。”
宋歸瀾咬了咬牙,在心裡暗啐一聲惡趣味。
以他對白易州的瞭解,對方轉一轉眼珠子,他都知道是在想什麼。
果不其然,白易州摸著下巴掃視兩人:“你們不是情敵嗎?不然就打一架,看看誰能為愛活下來。”
狗屁情敵,還為愛活下來。
宋歸瀾輕輕跺了跺腳,緩解被噁心到的不適。
“……好!”賀殊擦著嘴角的血,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眼神陰狠的盯著宋歸瀾,似乎下一刻就要撲過去將他撕碎。
“你直接說想讓我死就行了。”宋歸瀾沒什麼表情的看著白易州,“你覺得這是一場能較量起來的打鬥?”
“嘶……也是啊。”白易州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轉而從兜裡掏出一管藥劑扔給他。
宋歸瀾伸出手穩穩的抓住,聽到他說:“精神力藥劑,這一管是ss級的,你可以短暫使用精神力、盡情教訓你的情敵,不過你的大腦能不能經受住精神力的灌入……就不歸我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