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穆遠手指輕叩身下的沙發,蹙眉看著面前投出虛屏。
嵐國公有過兩任夫人,秦念是第一位夫人所生,而繼夫人生下秦馨芮和秦歆宴,目前兩位夫人都已經過世。
秦馨芮作為大姐,早在兩年前就嫁入皇宮,秦歆宴還在上大學,而秦念是嵐國公唯一的兒子。
檔案沒有絲毫問題,唯一的變數是體質從d級到c級,但這是理所當然的變化,固步在國公府養了24年身體,是根竿子都給養壯了。
但是……
邢穆遠看向最高畢業學院那一欄,底下有解說,秦念因為身體原因,請了私教在府裡授課,畢業時考了全帝國第一的成績。
醫師遞上詳細的傷情報告,他接過來看,不止交叉韌帶,連兩根副韌帶都斷了,一個學政的人,槍法居然這麼好,一發子彈幾乎擊斷了膝蓋脛骨與股骨的全部連線。
這已經不能用精準形容,簡直是熟練。
江楚陽在旁邊用餘光掃了眼報告,嚇得當場面部表情失控。
這真的是夫人乾的嗎?一定是湊巧吧?夫人那麼柔弱,怎麼可能開出這麼狠辣的一槍!
手裡捏著的傷情報告垂下來,邢穆遠冷冷命令:“封鎖訊息,這件事不要傳出去。”
江楚陽從地上爬起來,規規矩矩行了個軍禮:“是!”
“再去辦件事。”
“上將,什麼事?”
邢穆遠淡淡看著他,勾了勾手指。
江楚陽立即俯下身,將耳朵湊過去,眼珠子跟著思緒轉了轉:“這樣……好,我馬上去辦!”
精神力和體質雙弱,一個公認的病秧子,在嫁到上將府後卻顯露出了全然不同的模樣,令人很難不匪夷所思。
邢穆遠第一次意識到,不能再把對方當成簡單的花瓶看待了。
……
外面發生的一切,宋歸瀾都不在意。
清理了偷跑進來的老鼠,他拉上窗簾美美睡了個午覺。
至於被懷疑身份,在去2號無名星球的時候,他就想到了。
但那又怎樣,邢穆遠懷疑秦念?懷疑秦悅?那關他宋歸瀾什麼事?
現在眼疾的問題已經解決,他不用擔心邢穆遠沒有能力反抗暴君,但為了保險起見,過了這生命倒計時的一個月,他就該換個方向,試著阻止皇太子被救出來。
到時候,他也不需要上將府的庇護了,頂替秦念嫁給邢穆遠的事一旦暴露就開溜!
宋歸瀾將下一步的規劃想的明明白白,而邢穆遠也十分配合他的規劃。
一覺醒來,宋歸瀾開啟門,看到江楚陽鬼鬼祟祟站在自己門口,一副偷雞摸狗的樣子。
他單手撥著睡亂的頭髮,疑惑的看著對方:“你做什麼?”
“夫人您快想想辦法吧,上將要跟您離婚!過了保護期就要請星婚所的人過來了!”江楚陽說的又快又急,還小心翼翼控制著音量,一副真誠為了他們美好婚姻著想的模樣。
宋歸瀾微微挑眉:“真的?”
江楚陽焦灼的一拍大腿:“可不是嗎!”
“那可真是令人難過。”宋歸瀾垂眉,眼裡泛著憂傷,抖了抖唇卻心碎到說不出任何話來,顫著肩膀轉身走進房間啪的關上門。
江楚陽望著緊閉的房門眨眨眼,將表情調整回來,跑到客廳向上將報告:“上將,我已經跟夫人說了,夫人看起來很傷心,說自己很難過。”
“就這樣?他沒問為什麼要離婚?”邢穆遠微微皺眉。
江楚陽搖搖頭:“沒有,可能是太突然了腦子一下沒轉過來,我看夫人都快哭了!”
“觀察他每天的舉動,從早到晚都幹了什麼,一一向我報告。”邢穆遠說完,面色沉靜的揮了下手,“下一步。”
“是!”江楚陽挺直脊背,行禮道,“b計劃啟動!”
邢穆遠嘶了一聲,擰起眉扭頭看他:“你聲音能再大點嗎?”
江楚陽猛地捂住自己嘴,睜大眼睛輕聲道:“上將,我這就去找外援。”
“滾出去。”
江楚陽扯開腿飛快地跑遠了。
而他口中“快哭了”的宋歸瀾,此刻正坐在臥室的地上,拍著玻璃箱無聲喜悅。
他跟邢穆遠怎麼這麼心有靈犀呢,剛想著如果身份暴露就開溜,後腳就聽到邢穆遠要離婚!
這不是巧了嗎,能光明正大的離開,以後就能正大光明的生活。
“小雪白,到時候我帶你一起走啊。”隔著玻璃箱戳了戳小白蛇,宋歸瀾此刻的心情是難以言喻的輕鬆。
小白蛇扭著身體游過來,貼著透明的玻璃蹭了蹭,宋歸瀾看了看自己抵著玻璃的手指,又看了看裡面的小蛇:“你是不是長大了一點點?”
之前又細又短的小蛇,現在已經跟他的手指差不多身寬,才吃幾顆蛋就長這麼快了?
“我就知道你是營養不良。”宋歸瀾掀開一點玻璃箱的頂蓋,拿起旁邊的鳥蛋盒抓了幾顆扔進去,隨即拍拍手準備出去活動活動。
他的精神力太弱了,只要動動手腳還沒什麼,如果沒有武器防身,像邢穆遠那樣的頂級精神力,一隻手就能讓他動彈不得。
而要提高精神力,首先得增強體質。
上將府大的跟座觀園一樣,每天繞一圈跑下來,既能鍛鍊體能又能訓練呼吸法,一舉兩得。
宋歸瀾想到就做,決定先跑一圈,規劃下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