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爬山了,燒燒香。”
“累嗎?”他依舊溫柔地問。
“累啊。”我恃寵而嬌地把胳膊伸到他面前,“這裡也酸,幫我揉揉。”
有幾個女同事發現了跟在我身後的金戈,好奇地走了過來搭訕,“哇,這小帥哥是誰啊,瞧著沒見過啊。”
我笑著介紹道:“叫金戈,是我學生。”
金戈不假辭色地點了點頭,“你們好。”
有一個打扮得比較另類的女同事一屁股在她旁邊坐了下來,笑得很諂媚:“哎呀,我最喜歡長得這麼俊秀白嫩的少年啦,今年幾歲啦?”
金戈還算給面子,回答道:“十六。”
“哇,小鮮肉啊!”她看起來對金戈很感興趣,繼續套近乎道:“我認你做弟弟好不好啊?”
金戈沒有答話,看起來像是在思考,但他微微蹙起的眉宇卻無不在透露著不耐煩和嫌棄。果然,等了好長一段時間,他都沉著臉沒有吭聲。
金戈性格就是這麼直,從來不懂得曲意逢迎,對沒有好感的人,不管你是什麼身份,你說再多他也懶得搭理你。
搭訕無果的女同事碰了一鼻子灰,有些難堪地笑了笑,轉過身去和別人熟絡地聊了起來,將這有些不愉快的一刻帶了過去。
葉男神幫我按摩了一會兒後,又問我:“餓了沒有,想吃什麼東西,自己去拿吧。”
我搖搖頭,“沒事,中午吃了挺多的,現在還飽呢。”
這時,一個圓腦袋長得胖胖的男同事端著個托盤走了回來,上面擺了好多種口味的冰淇淋球。我對他印象挺深的,雖然不記得他叫什麼名字,但因為他有個大肚腩而且總是笑容滿面的,所以大家都叫他彌勒佛。
彌勒佛很熱心地給在座的每人發了一杯冰淇淋球,輪到我時,遞上來的卻是一杯藍莓口味的。
我笑了笑,正要婉言謝絕,卻見金戈動作比我更快,一把擋開那玻璃杯,說:“她不能吃。”
彌勒佛依舊是笑著要遞給我:“哎呀,不要怕嘛,女孩子偶爾吃一點不會長胖的啦。”
金戈再一次擋住他的手,臉色不善地說:“她吃藍莓會過敏。”
我有些無措地回頭看葉男神,葉男神不動聲色地替我接過玻璃杯,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笑容,說:“舒若確實不能吃藍莓,你給她換個口味的吧,這杯我代勞了。”
我知道葉男神平常並不喜歡吃這種太寒口又放了很多糖精的冷食,不過這個時候既要護著我也不能駁了同事的面子。
我趕緊順著他的話說:“是啊,你給我一個芒果味的吧。”
彌勒佛低頭找了找,好像沒有芒果味的,最後給了我一杯香草口味的。
我連聲跟他道謝,他這才笑眯眯地走了。
彌勒佛走後,我暗暗瞪了金戈一眼,惱他:“語氣幹嘛那麼衝!就不能溫和點說嗎!”
金戈臉色陰沉沉地,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我也不好太怪罪他,畢竟他是出於關心我,只不過說話的方式還需要改正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那一餐飯,葉男神和金戈的情緒好像都不太對勁,話很少,也沒怎麼動筷子。我好心給他們夾了菜來,一個惡聲惡氣地開啟我的手,“拿走!”,另一個也委婉地拒絕我:“沒什麼胃口,不吃了。”
旁邊坐著兩個低氣壓,我的食慾自然也旺盛不起來,只是一直坐在原地安靜地聽著其他人喝酒聊天,當話題轉到我身上來時,我就客套地迴應兩句。
金戈性情一直這麼喜怒無常、弄性尚氣,他使性子我能理解,但葉男神也莫名地跟著鬧起情緒來,我就不太明白了。
從餐廳出來後,有幾個積極分子又組織著要轉戰ktv,我們卻不想繼續湊那個熱鬧了,吃過飯後就先回去了。
一路上葉男神都緊緊地牽著我的手,他今天有一些反常,我也沒好問他怎麼了。將金戈送到賓館後我們才回公寓,我準備進浴室洗澡了,葉男神卻始終握著我的手不肯鬆開,我無奈地笑了笑:“你要跟我做連體人嗎?”
他輕輕地摟住我,下巴抵在我的頭頂上,靜默良久才開口說話,語氣淡淡的好像有一絲失落:“其實我不知道你對藍莓過敏。”
“……”我微微愣了一下,原來是因為這個事情不開心嗎?
我心口一陣暖意流過,柔聲道:“沒關係的,你現在不是知道了嗎?而且以前我也沒有跟你提過,你不知道很正常。”
葉男神低下頭,與我臉貼臉,灼熱的鼻息拂過我的汗毛間,與我的呼吸聲纏綿在一起,“你還有什麼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告訴我。”
我面上發燙,咯咯笑著推開他,“一時半會兒哪裡想的起來啊,得等你自己來發現啊。”
他吻了吻我的眉梢,半晌突然長吁了一口氣,喃喃道:“突然有些明白為何古人都要金屋藏嬌不允許妻子出戶拋頭露面了。”
我一時沒跟上他跳躍的思維,眨了眨眼睛不解地問:“你說什麼呢?”
他笑了笑,將我打橫抱起來,朝浴室走去:“沒什麼,走,去洗澡吧。”
作者有話要說:啊啊啊啊啊啊啊瘋了!!開學課好滿啊啊啊啊根本沒時間碼字啊!!!!!
媽個雞距離寒假還有四個多月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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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麗在隔壁扔了一顆地雷~
麼麼噠謝謝~
正文 第74章 恐嚇
隔天的早上,我和葉男神一起將金戈送到機場。
臨別前,我反覆叮囑他:“回去後好好學習!別整天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遊戲少打一點!不要再去黑網咖了!不準再曠課!不準打架!要乖乖聽你媽的話!”
金戈不耐煩地捏捏耳根子,作勢將“耳屎”彈到我身上,“囉囉嗦嗦像個老媽子。”
我:“……”
將他送到過安檢排隊的地方,我和葉男神就準備回去了,金戈卻叫住葉男神,“我們單獨談談。”然後朝我揮揮手,“你先回避一下。”
……我靠?
這什麼大老闆指使小員工的口氣?
我看看葉男神,再看看金戈,總覺得沒什麼好事。
葉男神卻也拍了拍我的頭,說:“你先去那邊坐一會兒,我等下就去找你。”
我撅了撅嘴,站定了不肯走。
葉男神給我一個安心的眼神,“乖。”
我遲疑片刻,最後還是點點頭,不情不願地走了。
我挑了一個離他們最近的位置坐下,遠遠地朝他們看過去。葉男神背對著我,從我這個角度只能看到金戈嘴巴快速地一閉一合幾乎都沒聽過,他神色一慣的冷漠涼薄中又散發出些消沉和敵意,唉,我真擔心這孩子出言不遜,又說出什麼聳人聽聞的話。
片刻之後,他們似乎談完了,金戈轉身走進了安檢口裡,臨走前還往我方向深深地看了一眼,我有些做賊心虛地挪開目光,不想與他對視。
葉男神也轉了身緩緩朝我走過來,我趕緊站起來迎上去,“你們都說了什麼啊?”
“男人間的對話。”葉男神賣關子。
葉男神對金戈的這個稱呼,我真是無法苟同,撇了撇嘴道:“他連18歲都還沒到,只能叫男孩。”
“現在孩子都比較早熟”
我心急地問:“那你們到底說了什麼”
葉男神勾了勾嘴角:“他說他喜歡你,讓我小心點,要是對你不好就隨時會把你從我身邊搶走。”
……像是金戈能說出來的話,永遠那麼自信滿滿。
“那你怎麼回他的?”我好奇地眨了眨眼睛。
“我說。”葉男神聲音清和而穩定,摟住我的肩膀,帶著我往廳外走,“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笑意溢上眉梢,我握住葉男神寬厚的右掌,“嘻嘻,那你得好好表現,不要讓我失望喔。”
**
葉男神本來與我說好今天中午在家裡吃了飯再去公司的,結果坐計程車回去的路上,他接了個電話,又臨時改變了計劃,說是孔琴通知市裡的領導突然來廠裡巡查,他得立即趕過去接待。
市裡的領導……那絕對是貴客了,我一聽也緊張起來,“行行,那你快點過去吧。”
公寓與工廠的方向截然相反,葉男神只好半路將我放下車,先調頭開去工廠了。
這一代人煙荒蕪,不好攔計程車,我在太陽底下足足等了三十多分鐘,腿都站得發酸了,才終於攔到一輛空車。
到家後也差不多是該做午飯的時間了,電梯上升的時候,我無聊地發著呆,已經開始思考著做什麼菜好了。
冰箱裡剩下的那半條魚可以拿出來清蒸吃掉,然後再炒一盤菜心就差不多了。
電梯到了五樓,我走出來,拉開拉鍊從包裡翻找出鑰匙,剛走到家門前時,卻猛地一震。
“啊——!!!”
眼前的慘景讓我剋制不住喉嚨裡衝出來的尖叫聲。
不鏽鋼質的防盜門上被潑滿了血紅色的不知是顏料還是油漆的東西,旁邊的牆壁上也同樣寫了一排血紅色的大字“不要多管閒事!”。
時間應該不久,油漆還是溼的,一滴滴地往下流,那樣絕烈而刺激眼球的顏色很容易讓人自然聯想起小說和電視劇裡的命案現場。
我從小就有一點暈血,何曾見過這樣恐怖的場面,一股濃烈的恐懼感像遮擋不住的烏雲般籠罩在頭頂,我臉色陡然變得慘白,感覺自己兩條腿又軟又麻幾乎站不穩了,我伸手扶著一旁的牆壁勉強支撐住,神智稍微清醒一些,連忙找出手機給葉男神打電話。
我根本剋制不住聲音不停地顫抖:“南深,南深……你,你快回來,快回來。”
“怎麼了?”可能是被我反常的語氣嚇到,葉男神聲音也緊張起來,“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我也不知道怎麼說……”我用力咬了咬發白的下唇,“總之你快回來,快!”
葉男神遲疑道:“可是我現在這邊一時半會兒走不開,你先說到底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啊……好恐怖啊,有人在門上潑了好多血,你快回來好嗎,我好怕。”我聲音幾乎帶著哭腔地央求道。
葉男神沉默幾秒,說:“好,我現在就回去,你別怕,等我二十分鐘。”
掛了電話之後,我劇烈的心跳終於稍微平復一些,可看著滿牆的血紅色還是覺著怵目驚心。
那些未乾的油漆說明肇事的人剛剛離開不久,也有可能……
我腦子裡冒出一個可怕的猜想,頓時打了個顫慄,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他該不會正在某處偷窺著我的反應而暗自得意吧,又或者正在房間裡潛伏著等我回去,補上一刀。
好不容易壓下去一些的恐懼滿又重新佔據了我的全身,我頓時覺得周圍360°都有一雙陰暗可怖的眼睛在監視著我,它無孔不入,見縫插針,像魔鬼一樣纏繞著我的後背。
這個地方我呆不下去了,多留一秒都是煎熬,我快步退到電梯旁邊一陣猛按,想要快點逃離這個壓抑的空間。
等到了一樓,重新站在陽光底下,我才稍微安心一點,又打了幾個電話催促葉男神快點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