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泥喘了口氣,扶著腰慢慢地起身,挪來一隻胡床給我。
我坐在旁邊,她接著扎茅草:“這家人最小的郎君去了朔方,遺骸留在戰場上,因此要扎束茅草,做他的形象,招魂落葬。他們要得急,我立時就紮好,再來與你說話。”
她臉上的溝壑很深,鬆弛的肌膚能疊成褶皺,乾裂的嘴唇像綻開的傷口。中亞女人年輕時嫵媚鮮麗,衰老卻比漢女更快,只是妙泥的變化實在過於突兀,乍一看她稀疏的鬢髮,會覺得她簡直老得沒有了性別似的。她的臉上,如今唯有一雙綠眸,仍能讓人聯想到“胡女”二字所涵蓋的那些美妙內涵和風流意蘊,但兩隻綠色的眼眸放在這麼衰敗的面容上,反而有一種無以形容的殘忍,一種來自時光,又不止來自時光的殘忍。
她紮好了茅草,又要拿水和果子給我。我不想勞動她,她的腰背彎得讓我害怕。但是,坐下來彼此相對,敘說各自的見聞,更讓人害怕。
可是,這種時候還能有多豐富的茶果呢?拖也拖不久的。她取了水,就到了說話的環節。我咬了咬嘴唇,靠痛感給自己加了點勇氣,先問道:“舍因安好麼?”
我給人寫家書的年月裡,那個小女孩就已是市肆眾人都知道的小美女了。鮮妍可愛的小女孩,是人間的瑰寶。她若安好,我就能多些心力支撐接下來的對話,她若不好……大概也就沒有更壞的事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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