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觸碰到祁空時，念力像是被火舌捲到一般瞬間縮了回來，只留下片刻相接的震懾，那部分的認知被無窮盡的力量吞噬，最終流轉回到太虛。

祁空挑眉，右手指尖轉著茶杯，杯底的一層茶水搖晃，卻一滴都沒濺出來：“怎麼樣？”

宋晚知道祂在問什麼，但人道言語難以描述天道事物，她猜測祂們會有另一套語言體系，亦或並非透過發出聲音的語言交談。

她於是說：“你要嘗嗎？”

舌尖相碰的過程已經無比熟悉，祁空沒費什麼力氣便深入到了柔軟的內裡。人道的生物書上講，感知甜的味蕾多分佈在舌尖，感知苦的味蕾則多在舌兩側，天道顯然不顧這些，祂只會一同索取。

祂要一切。

無休止、無終結的。

如果至高存在也如六道魂魄般有命格的話，祂們定是生生世世糾纏不清。祁空在這個吻裡想起靜昭儀，想起蘇卿寧，甚至想起顧依，最後一切歸攏般，祂想起宋晚，想起那個被自己賦予稱謂的存在。

天道肆意慣了，唯在祂身前，是最虔誠的信徒。

信徒想從神身上索取什麼呢？

她們的關係好像倒轉了來，宋晚茫然中想，分明祁空才是身居高位的那一個。可她想起那一日祁空跪在自己雙腿之間，低首垂眼，是一個虔誠又褻瀆的姿態，這當是悖論，當是萬劫不復的。

肌膚相貼讓她集不起精力來，酥麻矇蔽了所有的感官。溫存像是一場盛大的欺騙，她在唇間嚐到冰冷的血腥味，順著舌尖渡了過來，手腕間的鐲子在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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