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句,許朝陽是喊出來的,就這幾句話,把在場有些村民的眼淚都喊出來了,小聲的開始議論起來:
“對啊,如果不是陽小子命大,估計早就死了!”
“陽小子太可憐了。”
“多好的孩子啊,在老許家真是可惜了。”
“……”
“你閉嘴,”許老爹顫抖的指著許朝陽,“是你克了我娘,還想動手打我,現在敢跑到我屋裡偷銀子,想讓我放了你,不可能!”
“爹,您不能這麼冤枉我,您問問村裡的人,我對您怎麼樣,對這個家怎麼樣,”許朝陽的哭的兩眼通紅,像真的被冤枉了一樣,對著看熱鬧的人一通喊,“現在您居然說我打您,我就是想對我夫郎好一點,您怎麼能這麼冤枉我!”
許朝陽面上在哭,可是心裡卻很平靜,村裡人會站在他這一邊,不相信許老爹,都是陽小子一頓一頓打被打出來的,許朝陽看著許老爹說不出話的嘴,心裡想著,這都是報應。
“大哥?”許老二驚訝的看著許朝陽,“你到底是什麼妖怪,這麼妖言惑眾!”
許老二看著他爹被許朝陽帶的往別處跑,心下有點著急,連忙把話題往妖怪上拉。
“二弟,你在說什麼,”許朝陽不敢置信的看向許老二,抹了一把眼淚,“你不能這樣……”
“暮小子,你不要胡說,”村長打斷許朝陽的話,“這種事情說出來是要出人命的,不止是你們家,一個不小心,我們整個村子都會被你害死。”
許老二還想辯解,“可是……”
“別可是了,”村長揮揮手,打斷許老二的話,“我知道你是讀書人,也應該知道子不語怪力亂神,你讀了這麼多年書,不會連這點都不懂吧?”
村長小時候也上過學堂,學過聖人聖言,知道怎麼堵住許老二的嘴,他停頓了一下,看向許老爹,“您老要不要分家?”
許老爹沒有許老二想的那麼多,直接一個字:“分!!!”
他狠狠的看著許朝陽,剛才的話跟本不會讓他動搖,當初要不是他,許老爹覺得他娘就不會死。
“不過,我不會給他分財產的。”許老爹補充到。
“既然爹說了,那大哥你就走吧。”許老二眼看著許老大越發不受控制,也就順著許老爹的話說下去了。
沒得到人,那錢肯定是不會分出去的,再者,那個雙兒的賣身契還在娘手裡呢,想到這裡,他偷偷朝許老孃使了個顏色,意思是讓她把賣身契藏好。
可許老孃沒明白,只看兒子的嘴型是“賣身契”三個字,慌忙站出來說道:“那個雙兒不能走,他是我們家買的。”
說完,還得意的看向常樂,“你個賤人,想走,沒那麼容易。”
“賣身契?不是娶的夫郎嗎?”孫老頭一直在人群中看著,聽到這裡,實在是聽下去了,“買同村的雙兒,你們許家也太不講究了!”
“同村的雙兒?”村裡人聽孫老頭一說,才仔細看向常樂:
“這不是常獵戶家的嗎?”
“可不是,前幾天常獵戶沒了,我還以為他家雙兒去別的地方了。”
“一個雙兒能去哪裡,這不,被許家買了。”
“……”
村裡人很少見到常樂,也沒有把許家的雙兒和常獵戶的雙兒聯絡起來,雖說沒有誰規定不能買同村的人,可是他們並不在乎這個,就像不在乎許家怎麼對待陽小子一樣。
許老二沒想到他娘能把這種事光明正大的說出來,連忙攔住,“娘,你在說什麼,那是我的嫂夫郎,您的兒夫郎,哪裡是賣的?”
他本來想著是私下裡拿著賣身契,到時候不管是帶去鎮上還是發賣都隨他,可要是村裡人都知道了這是他們家買的,那他還這麼賣。
“我不是這個意思。”許老孃不知兒子心中所想,只能小心的辯解道,但又不知道她錯在哪裡。
“唉,”許老二用扇子懊惱的敲了敲頭,“我孃的意思是雖說是買的,但還是我大哥的夫郎,這個是不變的。”
“賣身契呢?”村長瞪了一眼許老孃,“哪有兒媳婦夫郎有賣身契的!?”
“在我這裡。”許朝陽停住眼淚,拿出早就藏好的賣身契,不等誰再說什麼,直接當著所有人的面開始撕。
這也是他故意的,在搜到這個的時候他就想撕了,可是想到當初寫的時候,有張媒婆,有見證人,如果他偷偷撕了,許家人不認那他也沒辦法。
現在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許家不想認也得認,這個啞巴虧他們吃定了。
“你……你……你……”許老二的心真的是一陣一陣的痛,先是沒了老大這個勞力,現在又沒有了這個雙兒的勞力,他捂著胸口,感覺氣都有點喘不上來了。
同時喘不上氣的還有許老爹許老孃,那可是真金白銀買回來的,這就沒了,兩個老兩口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怎麼。二弟你要說什麼?”許朝陽把撕成碎片的紙遞給常樂,讓他再用火摺子燒乾淨。
“不是……沒什麼想說的。”許老二洩了氣般的回答。
“那既然這樣,”村長怕再出什麼亂子,連忙說道,“現在就開始分家吧。”
“分什麼,”許老爹喊道,“沒什麼給他分的,讓他把我的銀子還給我。”
他眼睛看著許朝陽手裡的銀子,恨不得去搶,只是這掃把星一直躲在村長身後,讓他無從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