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小院。
石桌上的小火爐正在溫著酒,“咕嘟嘟”的聲響不斷傳出,濃郁的酒香氣隨之四溢開來。
身著青袍的醫者就端坐在石墩上,雪花落在他的身上,略有絲絲清寒涼意,但此時的天氣其實是不算冷的。
顧擔沒有再捧著書卷,只是盯著那不斷抵舔著酒壺的小火苗,眸子幽深而沉靜,眼中泛著回憶的光。
偶爾會有寒風吹來,他的青袍和髮絲會被一同吹動,拍打出些許細微的聲響,越發顯得靜謐。
酒已經溫好了。
能喝的人暫時不在這裡。
院子中的人倒是並不少,也完全談不上安靜。
恰恰相反,熱鬧的都有些過頭了。
蒼不知怎麼纏上了禽釐勝,此時抓著一捧雪,非要往禽釐勝的嘴裡塞。
面對荀軻尚且能夠百般刁難的禽釐勝,此時也顯得有些捉襟見肘,難以應對。
好訊息是荀軻也不好過。
此時他正在柳樹下面坐著發呆。
自從看過墨丘寄來的信件之後,荀軻就時常在發呆。
兼愛非攻之言啊,那當然是很好很好的東西。
只是他卻不太贊同。
墨師所期待的大同之世,距離此時太遠太遠,遠到可能數十代人的拼搏努力都看不到任何希望。
作為一個終極目標來說,的確無甚差錯。
可要作為墨者的準則……未免太過苛刻。
總不能期待每一位墨者都是天生聖人,這也太不靠譜了。
當理想與現實距離的太遠,就讓人感受不到一絲絲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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