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不接陳年自部隊打來的電話。
客廳座機響時,母親將電視靜音,挪到沙發一側拿起聽筒。問寒問暖,問部隊生活,左不過那麼幾句,翻來覆去。接著便要我接聽。我正敲核桃,不大情願。但再要推拒,必得受母親好一頓唸叨。難得來一回電話,做甚麼不聽,部隊紀律嚴,可不是想去電話都能隨時去的,送他上火車那天就躲著,現在還躲,是不是要躲到兩年過後認不出你哥來?畢竟耳朵經不起磨折,我將核桃仁丟進嘴裡,去接母親遞來的聽筒。握著聽筒,我並不放到耳邊,先瞅了眼母親。母親會意,笑道,倆人有私話呢,行,我去廚房切點水果。非也,私話沒有,私情,恐怕有一點。等母親起身,我將聽筒靠近耳邊,也不開口。寂寂片刻後,陳年的聲音傳來,你在聽嗎?陳醉。不,不是陳年的聲音,是電流的佯裝。電話線纏上手指,又放開,我沒有迴音,那邊就安靜地等。然後,我食指貼上結束通話鍵,摁了下去。
既然離開,就索性離個乾淨。不要藕斷絲連,借現代通訊來淡化了分別。陳年教給我離別的涵義,我還他沒有聲息的兩年。
分明知道,懲罰他,等同懲罰自己。
陳年,剝核桃真是麻煩,如果你在,所有的堅果都會褪好外殼,我只用將果仁扔進口中。
陳年,我不敢用叄百六十五去加叄百六十五,算得那是多少個白天和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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