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別說,這位置還正對著一扇漏風的破木窗,夜裡從那細縫裡漏進來的冷風都像是一根細細刀子割在肌膚上,即便不會真的淌血,也會被磋磨地難以睡好。
屋中其餘的擺設皆無異樣。
只待三更天,織霧見男人似乎有了甦醒的意識,這才匆匆將熬過的藥熱好端來。
透過楊大嫂和她丈夫劉甫的言辭可知,原身待男人也許都並不是很上心。
織霧怕他這當口醒來又會記起原身要舍他而去的傷心言論,難免要再次拿出先前勸慰的姿態。
她只全心全意將自己代入是他妻子的角色,全然不敢大意對待。
蠟燭被挪到了床頭的小桌案上。
燭光幽幽地照在兩個人的肩背處,將映在牆上的一對黑影拉得斜長。
“夫君心裡恨我怨我,只管等眼睛好起來以後再和我算賬……”
“現下,權當是忍辱負重好了。”
織霧不會哄人,只能用對待孩子般的語氣輕道:“夫君現在乖乖喝藥,大夫說,最遲半個月眼睛就能看見了。”
“倘若不喝,興許會瞎一輩子……”
“夫君自己來選?”
她好說歹說,柔白雙手捧起瓷青小碗,唯恐自己的勸話對他起不了分毫作用。
好在男人在聽見“會瞎一輩子”時,似乎有所動容。
在織霧再度嘗試將瓷勺裡的藥湯吹涼遞送到他唇邊之後,對方才緩緩張開了唇。
織霧心頭微緩,喂完藥後,愈發熟練地喚他“夫君”,卻聽見男人忽然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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