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落迦忽然開始變化。
小女孩一樣甜美的面容逐漸朝著成年變化——圓潤的眼尾變得修長,嬰兒肥褪去,下頜弧度逐漸變得清晰。
肩膀變寬,腰和大腿撐破裙子,兩條長腿自然下垂,肌膚大面積暴露在空氣裡。
身材修長,肌肉緊實,赫然是一個長著一張女性面孔的……成年男人。
他一揚手,扯掉束髮的蝴蝶髮夾。
滿頭長髮披散下來,粉色長髮流水一樣滑落下去,幾乎垂到腳踝。
“怎麼樣?滿意了嗎?”那落迦冷冷提起唇角,眼裡沒有絲毫笑意。
林澗:“滿意了。”
“那你……”那落迦正要嘲諷,腦海中的弦忽然一緊。
——滿意了?
滿意什麼?
他變回原來的模樣,對比小女孩的狀態,強了不止一點半點!但林澗居然說……滿意了?
“零日!”他猝然反應過來,厲喝道,“攔住他!”
說時遲那時快,林澗一步衝出,一秒沒有耽誤,伸手一把撈起地上的謝岫白,原地一滾——
一扇空間門無聲開啟。
那落迦氣急敗壞,唰地站起身,就要追上去,親手把帶著個累贅,速度明顯變慢的林澗抓回來。
就在這時,零日不知道在神遊些什麼,被他叫的回過神,淡淡朝這邊看來。
——正對上被撐壞了衣服,剩下的裙子殘片也隨著起身動作滑落下去,剩下的只能勉強遮住胸前,一身坦坦蕩蕩的那落迦。
那落迦:“……”
零日:“……”
那落迦腳步短暫的停頓了一秒,林澗已經帶著謝岫白消失在了空氣裡。
“抱歉。”零日淡漠地掃了瞬間就閉合消失在空氣中的空間門一眼,依舊是那副萬事不關心的模樣,不緊不慢地說,“看習慣你那副模樣,你突然變成這樣,讓我有種在看幼女裸|體的罪惡感。”
那落迦臉色乍青乍紫,半晌憋出一句:“那你的道德水平還真高。”
零日無意和他爭辯這樣毫無意義的話題,只是朝著林澗消失的地方一點。
“空間傳送消耗大,他們走不遠,讓安東尼把這裡圍起來。”
他看了一眼緩緩下沉的夕陽,語氣悠悠。
“——開戰。”
那落迦不滿,但也沒什麼辦法,誰叫他犯蠢上這種當。
他在廢墟里隨手撿了塊布圍在身上,單手給安東尼發訊息,完了之後獨自坐著生悶氣。
半晌,他想到什麼:“對了零日,這個林澗不是那誰兒子嗎?”
“嗯。”
“林家家大業大,他家的繼承人跟太子也沒什麼區別了,怎麼也該是貴公子一個,不該是蜜罐裡泡大的嗎?怎麼說殺人就殺人?”
回想起林澗擰斷他脖子那一下的狠辣,繞是那落迦也有些驚訝。
“你不也是蜜罐裡泡大的嗎?”
那落迦滿不在乎,“我不一樣,我生來就是變態,殺人是我的興趣,他又不是。”
“不一定。”零日說,“你注意到他的眼神沒有。”
“什麼眼神?你一個alpha,成天注意別的alpha眼神幹什麼,那還是個男alpha……”那落迦話音停住。
他反應過來自己現在也是個成年男性alpha。
……好煩,好惡心。
但他衣服壞了,要是這會兒再變回小女孩……
荒郊野嶺,暮色四合。
一個衣服破破爛爛的小女孩和一個帶著詭異面具的成年alpha……
事情突然就從暴力衝突轉變到驚悚獵奇那邊去了啊!
零日沒在意,淡淡道:“我說的是他看你的眼神——他看你,看我,看地上石頭,眼神沒有任何區別,他不是天生弒殺的變態,他只是沒把我們當人看。”
某種程度上而言,這比那落迦還可怕。
其實,不只是看他們的眼神。
林澗看昏迷中的謝岫白的眼神,也不像是在看一個人。
那落迦沒聽懂。
零日搖搖頭,轉身離開了:“去叫安東尼吧。”
千米外,荒漠之中。
一塊背風遮陰的岩石後方,林澗把謝岫白放下,自己也靠著岩石坐了下來。
精神力幾乎被消耗一空,腦海隱隱作痛。
比起這段不足千米的路程,他和那落迦打架時候的消耗都能說是不值一提了。
他最初判斷那落迦封鎖白沙星,就是基於空間異能耗能極為恐怖這一點。
千米傳輸是他的極限,再遠就會徹底透支他的精神力。
精神力消耗過度,還能依靠休息補充,但要是枯竭,那是有可能傷及本源的行為,腦死亡都是輕的。
要是用空間異能封鎖一整個星球,那那落迦的強大,就不是他們能想象的。
一次長距離傳輸過後,至少要休息幾個小時才能進行第二次傳輸,而這裡距離聯邦軍隊最近的營地足有幾百公里。
這還是白沙星能住人的地方不多,居民區普遍集中在綠洲附近。
不然的話,幾個區要是在整顆星球分散開來住,林澗出發的時候就只能去搶一架戰鬥機,從空中飛過來救謝岫白了。
他之前為了轉移那落迦注意力,也為了順便處理掉她手邊那個龐然大物,直接報廢了唯一的交通工具——沒報廢他也帶不走。
只帶一個謝岫白就已經耗費了他無數精力了,再帶輛車他就不用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