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玥知道自己討好他的樣子很賤。
但比起被回家的爸媽撞見她和男人廝混,伏低做小傷自尊、受委屈,都不值一提。
裘惟吸咬著她的嘴唇,用牙齒磨粉潤的軟肉,舌頭緩慢交纏,不時發出溼滑的吻咂聲,在寂靜的臥室響亮抓耳。
“嗯……”
貝玥身子本來就沒力氣,此時被他親得愈發軟綿,摟著他脖子往床上倒,扶在她腰側的手緩緩往上,揉著她一邊滿是紅痕的乳。
對方輕輕把玩,就足以讓貝玥豎起萬千防備。
她躲開他強勢的唇,齒息滾燙:“真的要走了……”
還沒來得及看手機,這麼晚爸媽還沒回來,大概是在外面吃飯。但此時距離下班時間已經很久,就算在外面聚會,也到了要散場的時候。
她緊張地抓著裘惟胸前的衣服布料。
不是挽留,而是赤裸裸的恐慌。
激出裘惟一點惻隱之心,“今天的事兒暫且算了,下次再讓我看到你和他在一起……”
“不會了。”貝玥眼神堅定,“我拒絕他了。”
聞言,被打斷話的裘惟沒再說話,臨走前,摸摸她摩擦過度有些凌亂的發頂,像是滿意她做出的決定。
房門關上的瞬間,貝玥顧不上洗澡,撐著痠軟的腿回自己房間,隨便套了件衣服。她陷入極致的高效,把爸媽床上的床單被罩都丟進洗衣機,弄溼的東西都藏起來,拿出櫃子裡新的芯子換進去。
怕被發現反常,她連自己的床單也一同放進去洗。
把他們的房間恢復原貌後,貝玥才顧得上自己,拖著疲憊的身子進去洗澡。
家裡一切正常,貝玥度過這次危機。
但裘惟留在南城沒走,是她身邊的一顆定時炸彈。尤其,他上次來時說過,要她這週四跟他回京市,整個暑假都陪著他。
她不想,又不敢拒絕。
她知道自己陷入了死衚衕,出不去,別人進不來,自然沒人能救她。
夜色融融,月光靜謐地落在窗內。
貝玥看到放在牆邊的大提琴,那是她的夢想,也是爸媽知道她最喜歡的東西。如果真要在暑假回京市,只能從自己的愛好下手。
天矇矇亮,貝玥還醒著。
熬啊熬,終於聽到爸媽起床的動靜。
她躡手躡腳地推開門,不小心和刷牙出來的媽媽對上目光,後者一驚:“怎麼起這麼早?”
貝玥準備好了說詞,但和父母面對面碰上,又擔心說法難以使人信服,猶豫起來:“我……”
嘟囔時,她突然想到裘惟的危險性,咬咬牙,痛快地說道,“我老師幫我在京市找了份帶小孩練琴的工作,我想回去兼職,可能這兩天就走。”
“昂。”
母親江韻反應淡淡,“現在暑假出去玩的人多,要是決定了,提早買票。”
“您同意啦?”
貝玥沒想到事情這麼順利就成功。
此時,父親貝文德從旁邊洗手間出來,接著道,“我和你媽暑假都忙工作,你一個人在家也是無聊。你這回學校找點自己喜歡的事情做,我們也算放心。”
江韻點點頭,“要是時間合適,讓你爸送你去機場。”
貝玥簡直不敢相信。
壓在自己心頭的大山倏地就被移走。
可她不開心。
也知道不開心的原因。
她不想每天都和裘惟廝混在一起,她怕他,每天戰戰兢兢地共處,傷身傷神。她逃不掉,現在只能期盼他能儘早對她失去興趣。
週四當天,貝文德早早去學校,沒能送貝玥去機場。江韻去上班前,囑咐她:“早點走,說不定哪就堵車,別耽誤你時間。”
貝玥乖巧說好。
其實根本沒買機票。
裘惟的車還停在她家不遠處,上次來時沒開走,今天得跟他這個人一起回去。
貝玥提前查過,車程大概要八個小時,雖然中途有服務區,但還是讓她感到緊張,無法想象這麼漫長的時間要怎麼熬過。
像是印證她的猜想,裘惟沒有說話,車廂內寂靜得有些尷尬,更讓她侷促。
明明他們昨天還見過。
無比親密。
車子很快轉過路口,上了高速,貝玥刻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背靠座椅,餘光偷偷往窗外飄。
但沒想到,穩定下來的安靜氣氛被簡訊聲打破。
貝玥低頭看手機,是舍友姜翎的訊息:[媽的,走的時候忘關窗,聽寢室阿姨說,昨晚吹進來好多雨,可別把咱們東西澆溼]
細窄的指骨在鍵盤上敲打:[我晚上到學校,看看情況]
姜翎:[?]
很多又跟一條:[和爸媽吵架啦?]
貝玥都能根據這條文字想到對方咋咋呼呼的樣子,傳送:[沒有,接了個家教,回學校住]
許是她聊了太久,笑得太開心,透過餘光捕捉到她臉上愉悅表情的男人眼神變沉,慢悠悠的嗓調透出危險:“你最好是在和女人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