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言低眼看向沈希,他頓了一下,唇邊勾出笑意,輕聲說道:“是喜事,表妹。”
“先前陛下不是將承鈞贈予我了嗎?”他緩聲說道,“過幾日就是清明,常中使說希望我能在祭祖的典禮上舞劍。”
承鈞是高祖皇帝曾用過的名劍,斬金斷玉,削鐵如泥。
然而沈希回憶起這樁事,腦海中率先浮現的卻是蕭渡玄用指節勾住她掌心時的情形。
那是眾目睽睽之下的悖倫交纏。
沈希的長睫陡地顫了顫,她勉強地笑道:“恭喜表哥,表哥能如此得陛下信重,可真是太好了。”
她慢慢地鬆開蕭言的衣袖,指節無聲地垂落下來。
沈希的情緒細細地斂著,所有的波動都被深深地壓在了眼底。
這是她的本能。
除卻當初在燕地,蕭言幾乎從未見過沈希失態,她既端莊又完美,哪怕心中再澎湃時容色也不會有什麼改變。
但此刻蕭言還是看到了她眉眼間的緊張與恐懼。
表妹在怕什麼?
他突然很想問問她,如今沈慶臣的事情基本解決,原本虛著任職的尚書之銜也漸漸有了實權,連小叔沈霜天的事都那般順利地進行著。
今日皇帝親至,雖是微服,卻也明白地昭示榮寵。
為什麼沈希依然在害怕?
其實有一個答案一直在蕭言的心中盤旋。
它不可思議至極,近乎透著恐怖的意味,但此時此刻除了這個答案,他竟是想不出別的可能。
而在這個念頭確定後,那些疑惑經久的事也漸漸變得豁然開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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