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知羞恥的,在人來人往的檯球廳門口,對一個同性做如此曖昧的舉動不加一丁點掩飾。
那時候我其實很清楚同性戀在某種程度上來講是不能被擺在明面上的,在我們生活的那座小城市裡,在恪守成規的人們心裡,同性戀等同於變態。
可我好像什麼都不怕,無法無天。
餘柏言沒有閃躲,盯著我看了幾秒鐘,然後說:今天你請客。
他抬手抓住我的手腕,帶著我進了檯球廳。
我沒討到想要的甜頭,心有不甘,於是打檯球的時候總是有意無意和他進行肢體接觸。
餘柏言不笨,最後他終於忍不住笑著問我:這麼著急嗎?
我被這句話問得瞬間緊張起來,向來恬不知恥的我竟然覺得臉開始發燙。
他躬身,瞄準,一桿進洞。
聽見砰的一聲時,我的腦子好像也炸開了。
我說:對,很著急。
說話時,我的聲音都有些啞了。
餘柏言卻看向我:可是我不想。
一桶冷水瞬間潑下來,他遊刃有餘地繼續打球,而我僵直在那裡。
我從來不怕尷尬,因為當一個人不在乎臉面的時候,也就沒什麼事能讓他尷尬。
可是那一刻,我尷尬又憤怒,覺得自己真的淪為了小丑。
我問他:那要是卓越呢?
也不要。他頭都沒抬,給了我這個答案。
我鬆了口氣,覺得至少自己沒輸得那麼徹底。
餘柏言從我身邊經過,順手摸了一下我的頭髮。
被他碰過的地方開始發燙,我抬手又摸了摸,然後說:我知道怎麼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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