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清檸發現哥哥又自殘了。
江彧即使是夏天也從來不穿短袖,她已經習慣了他這樣,以為他只是想遮蔽那些陳舊的傷口,所以愣是回來跟他相處了十幾天,才發現他身上又添了新傷。
傷痕的位置很刁鑽,是用刀割的,在舊傷疤的基礎上重新剖開,堪堪癒合後除了顏色變化得更加駭人,其它方面都令人難以察覺,特別是在夜色的籠罩下,她完全沒有發現區別。
要說為什麼發現,還是她最近有點感冒,翻開家裡的醫藥箱,才發現有些藥品和繃帶的消耗量實在是不同尋常。
等江彧一回家,就看見妹妹沉默不語的低著頭,坐在沙發上。
今天她沒有像往常一樣,那麼歡快的跑過來迎接他。
他還以為她是因為什麼事鬧脾氣,或者被關在家裡關煩了,走上前去就要摟住她打算邊哄邊親,結果迎面就捱了她一耳光。
明明扇人巴掌的是她,她抬起頭,反而淚珠子墜個不停,她粗暴的扯著他的手臂,翻開他的衣袖,親眼目睹那些傷口後,腦子混亂的發出一陣嗡鳴,她很想開口罵他,可是酸澀的眼淚好像堵住了喉嚨,她吞嚥幾下,都無法開口。
江彧發現了妹妹在做什麼後,安靜得可怕,也沒有再做無用的遮掩,任她拖拽拉扯著,像個可以任由她操縱的精緻人偶。
“……什麼時候劃的。”最後,還是她努力平復了情緒,艱澀的開口問他。
“你去c城工作那段時間,現在已經沒做這種事了。”
祝清檸都給他氣笑了:“所以呢?江彧你是在用自殘威脅我嗎?我離開你你就要自殘?你有本事直接為我去死啊?要是沒死成摔斷胳膊斷個腿老孃守在你身邊照顧你一輩子,好不好?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
面對她一連串的控訴,他只是平靜的回答道:“好。”
他轉身就往陽臺走,祝清檸這下是真的害怕了,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上去死死抱住他的腰,實在是怒火攻心,又忍不住用上全部的勁兒掐他:“你個死人!變態!神經病!你還真他媽打算跳樓啊?你要跳能不能找個高點的樓層跳,一股腦摔死你得了!”
這瞬間喚起了她腦海裡不甚美好的回憶。
……江彧還真不是第一次想跳樓。
想到這兒她就要發瘋了,簡直是抱著他又哭又嚎,嗓子都要哭嚎得劈叉了,不知道還以為她是死了親爹在哭喪呢。
她不知道哭了多久,才一邊胡亂的擦拭著眼淚,一邊拽住江彧的手,打算拉他坐到沙發上,好好跟他聊一下這件事,好不容易擦拭乾淨被淚水模糊的雙眼,抬頭卻發現:他!在!!笑!!!
祝清檸簡直是怒不可遏,感覺渾身氣血都在往腦門上湧,她直接撲了上去,對他拳打腳踢。
既然你這麼想死,那不如我打死你得了!
這場家暴持續了十分鐘,最後因為體力不支,她才氣喘吁吁的停下,還不忘顫抖著用手指他以表譴責:“你……”
你小子可真皮實啊。
他身上沒添幾處明顯的傷口,她倒是手都打痛了。
特別是這位“受害者”還湊了過來,微笑著幫她揉她痠痛的手,此刻祝清檸的憤怒值簡直抵達了巔峰,說話再也經不過大腦,語氣衝得要命:“江彧!我要跟你分手!”
對方的動作一頓,眼睛終於不笑了,眼神冷了下來。
僅僅是掃視了她一眼,就讓她心裡發寒,整個人都感覺毛毛的。
“想要離開我,好啊。”青年勾了下唇角,冷冷的說:“你去選把刀,把我殺了,我就放你走。”
“我不會反抗。”
“……”祝清檸明智的改了口,底氣不足道:“呃,我是說,你再自殘,我就要跟你分手。”
“你不離開我我就不自殘。”
“……”祝清檸恨得牙癢癢,偏偏又拿他沒辦法,想了想又實在氣不過,乾脆一口咬在他肩膀上,用了吃奶的力氣,勢必要讓他疼讓他記住。
“寶寶……寶寶……”青年在輕輕喘氣,手指揉捏著她後頸皮:“隔著衣服怎麼能咬痛呢,你先鬆口,哥哥把衣服脫了給你咬,嗯?”
草。
不要發出這麼淫蕩的呻吟聲啊!
她含恨鬆了口,眼見哥哥利落的脫了衣服,視線又落到他的腹肌和腰側上——剛剛她用了十成十的勁掐他的腰,現在果然都被她掐青了。
她心眼蔫壞了,故意去掐這些青青紫紫的痕跡,一邊用力掐一邊問他:“給你掐嚴重點好不好?你不就喜歡這樣嗎?還不趕緊謝謝我?”
青年低頭看她趴在自己懷裡,任由她胡作非為,配合她的動作發出簡直可以稱得上是柔媚的呻吟,聽得她耳根子都酥麻了,忍不住又給了他一耳光,罵他:“騷貨。”
江彧忍不住笑了,他很給面子的伸出手遮擋住了自己的下半張臉,但愉悅彎起的眼眸還是洩露了他的心情,又是笑得快要停不下來的架勢,祝清檸也是徹底無語了。
難道做s真的需要天賦嗎?
她做s就這麼好笑?
她深受打擊,江彧反而摟住她,像個安慰丈夫“一分鐘也很厲害了”的溫柔妻子,親著她,舔著她的耳朵誇獎她:“寶寶好厲害。”
“都學會罵人了是不是?有進步了,有進步的小朋友應該獎勵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