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裡,淅淅瀝瀝下了一場雨。
長芳殿無人值守,在雨夜裡顯出一種寂靜的味道,臨近湘水的窗半掩著,隱約照出半扇瑩瑩的光暈。一枝金燦燦的桂花插在銀瓶裡,大約新折不久,案上火焰淡弱地搖曳,勾出花枝模糊的稜角。
剔燈的魚形銀針橫在書案的另一端,針首挑著殷紅顏色的燭花,已經乾涸了。
徽音歪在床頭,手裡挽著那層綃,神色有些茫茫,眉目間滿是困頓的意思。
無人作陪的夜晚,寒衾孤枕,就連新燒的炭火也驅不散這無邊的寂寞。
耶律熾恭敬地跪在地上,脊樑微彎,膝蓋用力地壓下去,彷彿要將膝骨碾碎。分明是個極謙遜的姿勢,卻偏要將頭顱昂起來,突兀地破壞了這點溫馴,恰好與這西羌異族謙遜下秉性如此的輕慢相襯。
直過了好半晌,徽音一愣,這才垂下頸子覷向他,“夜深了,將軍回去罷。”
耶律熾不動,慢慢才像回過神,往她的方向遲疑地膝行幾步。
因他生得極高大,在她面前跪著也像躬身坐在椅中。早年間西羌降漢,羌人奴隸隨著歲貢進獻的牛羊入關,又有羌部遷居並涼二州,邊陲地方便漸漸有了漢羌通婚——以前就有,只是這些年更多了。
她仔細地想,耶律熾出身雁門,身份不詳,卻有一個西羌大姓,大約也是這樣的緣由吧。
也許是因為曾在幷州住過幾年,感同身受地經歷過羌人作亂,徽音不喜羌人。然而她沒有表現出來,面上連一絲侮慢也沒有,對於任何人,任何可能靠近她的人,她從來都是如出一轍的漠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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