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三年過去回頭再看,這排場這做派,人家手裡必是有什麼後手留著,可惜末日來了施展不出來什麼而已。
於是他接著試探:“唉,我這侄女命苦啊,小小年紀沒了雙親不說又碰上這末日,也難為她能在末日掙扎出這份局面,我這個做叔叔的看著心裡都高興。”
蘇樂滴水不漏:“多謝李先生掛念,我會向老闆轉達您一片心意。”
兩人又聊了小一會兒,這女秘書說話真是一點話頭都沒留下,尤為滑溜讓人抓不住繼續深問的機會。
又過了十來分鐘,蘇樂起身整理整理衣裙,滿綠的翡翠手鐲不經意露出來:“抱歉,能問問洗手間在哪兒嗎?”
李志成看著空空的茶盞,揮手:“劉助理,你帶蘇小姐過去。”
“多謝。”
難搞的女秘書走了,剩了個看著年歲也不大的毛頭小子。
李志成從茶几下拿出一包煙遞過來:“小兄弟抽不抽菸?”
方陽擺擺手:“不抽。”
“那不介意我抽菸吧?”
“不介意不介意,您抽您抽。”
這小子一看就是個小菜瓜,李志成好奇:“你們老闆能讓你一個新人跟著出來?身邊是沒人了嗎。”
方陽靦腆一笑:“我跟老闆有點親戚關係,所以她出門辦事總喜歡帶著我漲漲見識,反正我待在公司裡也沒什麼事可以分給我做,好不如出倆見見世面。”
“哦?你是她爸這邊的還是外公那邊的?我怎麼看你面相不太熟啊。”
“嗯,都有吧,您不熟是應該的,我老家在d市那邊。”
說得模模糊糊具體的關係任憑李志成怎麼問都不開口,他便曉得這是有人給他下了死命令的。
遂轉頭看著展臺上的禮品又說:“你說江渺這小姑娘來玩就來玩,帶這麼多禮幹什麼,待會兒我這邊還不能回少了,不然倒顯得我這個做叔叔的沒品。”
方向靦腆地笑笑:“其實老闆送東西來也沒想過收回禮,李先生不用太自責,我們老闆不缺這些東西。”
不缺?
這些菸酒茶的價值在末日前拿到他們這種人家當禮物送人都是能拿得出手的,更遑論現在?
他喝點小酒都要看庫存,江渺出手就兩瓶極品貴賓,什麼檔次啊?
李志成試探地問:“你們老闆現在是做什麼產業的?聽著倒是很不錯,如果可以我也投資一筆看看。要知道我這人眼光刁鑽的很從不輕易給人投資,你要是能拉到我的投資,在你們老闆面前那就是大功一件。”
方陽大大的眼睛透著清澈的愚蠢:“真的?”
而後他面露難色:“可我也不知道老闆具體是幹什麼的,每天她辦公室裡的人都來來往往還挺忙的,前段時間好像市政那邊……”
“小陽。”蘇樂面色嚴肅回來,打斷他的話。
隨後皮笑肉不笑地說:“李先生有什麼想知道的,不妨來問問我,他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知道什麼。”
李志成沒有任何尷尬,反而笑說:“和小孩子嘮兩句家常而已,蘇小姐可別怪這孩子。”
說完站起身:“行了,我這邊還有點事情要處理,就不多陪了。劉助理,給兩位上點水果小食,別招待不周了。”
劉助理:“是。”
走到後院,李志成先是回房間換了西裝正裝,然後靠在躺椅上閉目養神。
往日裡看著文文靜靜的小姑娘沒想到末日了還有這般造化。
他今天說什麼也要會會他這小侄女,看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江渺今日穿著十分簡單,什麼珠寶配飾都沒戴,格外的簡潔溫柔。
末日裡低調才是正邏輯,那些裝飾品穿給她身邊人,比她一股腦全灌在自己身上更有說服力。
李詩蘭自末日後就很少出門會友聊八卦,如今有老熟人來找她,平日裡不能滿足的探索欲和分享欲都達到了頂峰。
兩人坐在她房間的小陽臺上,衝調咖啡在西點高手的手裡也能爆發濃厚的醇香。
今天突兀的來一趟李家,總得有點什麼緣由不能讓李志成懷疑了。
是故敘舊續到一半,江渺便裝作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引導李詩蘭主動問她:“怎麼了?感覺你今天找我是有點事啊。”
江渺不好意思地笑笑:“確實是有些事想和你打聽,就是不知道方不方便。”
李詩蘭來了興致:“嗨呀你算是找對人了,圈裡誰有我交際寬廣啊,快說來聽聽。”
江渺:“兩三個月前,麓湖別墅這邊發生了一樁大案。”
聞言,李詩蘭立刻收斂臉色,隨後故作輕鬆到:“你也知道?唉,也是。這麼大的事咱們圈裡人有誰不知道的。”
李家的別墅在麓山小區偏邊緣的位置,第二天還接受了警察的盤問。
“當晚的袁家辦得臨別宴,袁一維邀請過李叔叔沒有?”
李詩蘭連忙說:“我爸倒是想去,但人家都邀請的文市長那種角色,我們也只遠遠看見那邊燈紅酒綠的,具體發生了什麼我也不知道。”
“這樣啊。”
李詩蘭平時就是個大喇叭性質,這一次嘴巴閉這麼緊,看來是有特別叮囑過呀。
兩人從南來聊到北往,從王家破產聊到江家眾人,眼看時間差不多了,江渺站起身:“不早了,我家裡還有點事,咱們下次再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