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窗外的溫度來到零下三十度,但她的房間裡的溫暖如春十五度,晚上睡覺蓋被子還得脫掉毛絨外套。
點上雪山冷松味的香薰,江渺一夜無夢一覺睡到早上九點。
睡足了之後人精神就是好。
先是吃點早飯,接著拿出畫影劍把劍招練一遍,拳法練一遍,無氧有氧都練一遍,才用帕子擦擦汗水,開始一天的休閒時刻。
第三天李崇宇來敲門,說是這次帶回來的肉已經做好了,特意送上來。
因著渺姐沒要內臟,三人就一人分一點冷吃兔,把這一缸兔肉填滿了。
江渺套上厚厚的軍大衣和雷鋒帽出門,也不知道他們從哪裡搞得那種裝白酒的玻璃缸子,做了滿滿兩缸肉醬一缸兔肉,鮮紅油亮的顏色看著就很有食慾。
臨走前李崇宇問:“渺姐,你覺得咱們安城附近有什麼地方可以找物資的。”
江渺在上輩子的記憶裡找了找:“城西的西南方向有個麓山別墅,是末日前剛開的樓盤知道的人比較少,而且修建在山上沒有被洪水掩住,運氣好應該是能撈點東西回來。”
“得嘞!”
他們1101已經商量好要未雨綢繆,在能出門的時候堅決不能放棄找物資!
畢竟誰又知道某天會不會像洪水天災一樣,連出去一趟都困難。
這個麓山別墅江渺上輩子在極寒之後聽人說起過,因著知道的人少裡面還時不時能尋著些漏網之魚。
這種級別的難度對於三人小隊來說倒是能盡力一試。
關上大門回房間,江渺路過宿珩的臥室往裡面看一眼。
還是暈著連挪動都未曾有,和昨天她放下去的時候一模一樣。
見此,江渺沒有上前叨擾,再加上天氣實在是冷,徑直走開快步回到房間。
因此也錯過了宿珩因她靠近而微微舒展的眉頭,又因她離開而不自覺輕輕顫抖的眼睫。
時間來到九月。
在這個本該是暑假結束的炎熱季節裡,極寒天災又重新整理了一個新的最低溫。
零下四十五度。
這個溫度已經不是正常人類能抗得住的,裸露在外的面板觸及到冷空氣和挨刀子沒有區別,彷彿呼吸一口這樣的冷空氣肺裡都能被戳個洞嘎過去。
外面冰天雪地千里冰封,冰面上沒有一個人,就連市政建立的緊急物資發放點都已經停工。
現在主打一個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能熬得過去就熬,熬不過去其他人也愛莫能助無能為力。
而袁一維知道御龍軍被市政帶人給搗毀的事還是在文市長的私宴上,見到文小姐知道她是被警方搭救回來的時候。
他私以為,僅僅是兩臺迫.擊.炮換回寶貝女兒的命是毫不過分的要求,御龍軍那邊應該非常順利早就得手了才對。
但他今日在文家才知道,綁匪被羈押的羈押,擊斃的擊斃,外出辦事的人沒有按時回來出了這麼大的事,山洞裡卻沒人來給他彙報。
袁一維本就為了減少自己與山洞的聯絡一兩個月才會來一次。
如今通訊中斷再加上天氣越來越冷,被打暈在雪地裡的管家早就凍成石頭。
沒人報信,他當然不會知道這上百公里外發生了什麼事。
事情突然,他繃著心緒沒在宴會上讓人看出異樣,結束後立刻派人去探查才知道那個山洞已經被軍方炸燬,徹底斷絕後路。
一年多的心血。
就這麼沒了。
袁一維臉色沉得能滴血,袁家上下的傭人這幾天都只能屏氣凝神夾著尾巴做人,連最會邀寵的姜湘此時都不敢上去觸黴頭。
三百多人的隊伍,他供吃供喝供住所供武器,是想養一支神兵利器在關鍵時刻推袁家一把,甚至救袁家一命。
如今利劍還沒有磨出鋒芒,就已經摺損隕落,這事擱誰身上不得嘔出三兩血來!
他打聽到這事兒的起因是因為兩個被擄劫來的女孩逃跑後被捅破的。
冤有頭債有主,他總得找人負起這個責任,把氣出了不是?
誰曾想他派人在案宗上翻來覆去地找,竟然都沒有找到這兩個女孩身份的資訊。
唯一見過她們的人又是刑警隊的老油子,他去警察局問受害者的身份無異於去自首。
只能作罷。
沒找到出氣筒就更嘔氣了。
簡直快要氣死。
如今青龍幫已經俱滅,御龍軍又橫生波折,他再在安城待下去已經毫無意義,便決定等天氣稍回暖些,就啟程回京市。
這地方,跟他天生犯煞是吧?
天氣冷,江渺就窩在自己的小窩裡,每天的生活規律而充實,給自己養得白裡透紅甚至比末日前還要滋潤。
閒暇之餘實在沒事做,甚至還做點小手工。
什麼滴膠、蠟印、橡皮章,毛氈、黏土、太空泥。
又治癒又打發時間,簡直是消磨時間的利器。
等熬過最冷的一波九月十月,等到十一月初天氣慢慢回暖,大街上才陸陸續續看見人影。
1101又開始出動。
麓山別墅依山而建,建築物在山林間錯落環境奇好,在末日前堪稱天然氧吧。
他們九月初只在別墅外圍搜到些物資,如今極冷過去,沒準別墅裡就有人不幸身隕的。
人沒了,物資當然就是活著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