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走,帶路吧。”
見江渺配合,巡邏隊的人都鬆一口氣,立刻前方開路,把人帶去演播廳。
行至中途,米粉適時湊上來,躊躇萬分:“蝦滑……”
江渺側眼看他:“什麼事。”
“那個、人真是你殺的嗎?”
“不是。”
聽到否定的答案,米粉眼睛一亮:“我就說嘛,你昨天才來學校連人都不認識幾個,怎麼可能會去殺人。”
說罷他又覺得奇怪:“不過你怎麼這麼能打?老大不是說你久病在家,一直沒去學校上學嗎?”
“別過來廢話!再嘰嘰歪歪我連你一起拷上去!”巡邏隊不敢對江渺大小聲,對科研部其他人還是這個爛態度。
這話說得尤其蠻橫,米粉好像是被壓迫慣了,撇撇嘴角沒有反駁。
可江渺就看不慣這做派。
她現在被迫捲入一場殺人風波變成嫌疑人心裡正煩得很,反正都和這裡的老大打過架了,揍幾個小弟又算什麼!?
抬腳當場就踹過去,把人踹出三米遠。
“什麼東西。真以為末日來了搞科研就是浪費糧食了,好歹也是一大學生沒聽過科技是第一生產力這句話?”
周圍人一時僵住,有同學忍不住小聲反駁:“可我們又不是市政單位的,那些什麼生產力gdp又不管我們的事。”
“但這裡是大學,你們是大學生!他們這些科研一線是國家的脊樑人民的希望!抗戰時期有多少知識分子隱姓埋名為國請命,亂世之下也不道德綁架要求你們自我奉獻,可難道連最基本的尊重也做不到嗎?”
連江渺這種從末日回來完全不在乎法律法規的人,進實驗室找資料都唯恐破壞現場弄丟他們的資料,這些人又憑什麼歧視科研人員對他們隨意諷刺呵斥。
那人被數落地臉紅,又覺得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下了面子,硬著頭皮反駁:“可是我們在外面拼死拼活找的物資,他們在學校白吃白喝高枕無憂,說他兩句還說不得了。”
“對講機誰給你的。”
“科、科研部。”
“沒吃過生化組的止疼藥?”
“不是,我雖然吃了……”
江渺上下掃他兩眼,打斷:“嗯,下次別吃了。”
“蝦滑……”
米粉聽得有點想哭,科研成果投入高見效慢,在這個已經混亂的只求活命的時代顯得尤其格格不入。
但他們有他們的初心他們的抱負,總能希望這片土地上的人民能過的更好。
“別叫我代號。”江渺冷臉往前走。
也不知道那些因高溫不幸離世的老教授們,看到這群孩子長成這樣會不會被氣活過來。
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夜空中的星星閃閃發光,星空璀璨。
當巡邏隊帶江渺走進演播廳時,裡面已經坐滿了人,熙熙攘攘來看三堂會審。
末日之後,沒有網路就意味著砍掉了大學生百分之八十的娛樂活動,現在有這麼大的熱鬧,當然要過來湊一湊。
“安靜——”
電力這麼珍貴當然不能用在話筒和音響上,在場的人都要保持安靜,這熱鬧才能繼續看。
三位評審員寧儷、冷玉清、高星河坐在主席臺的位置,江渺被巡邏隊的人帶上舞臺。
為了節約用電,演播廳裡只亮著一盞燈在江渺的頭頂。
很光亮,也萬眾矚目。
寧儷向後靠在椅子上:“說吧,為什麼要殺張芙。”
他們都在燈光外,江渺站在光源中心看不到黑暗任何一個人的,但所有人都能看到她。
她的表情、神態、動作,都會被無限放大。
周圍再次陷入寂靜,江渺望向聲音來源,語氣強硬:“我說過,我不認識張芙,更沒有殺她。”
這次是另外一個溫柔些的女聲:“張芙,大三外語系,是勤部行動七組的成員,在今天下午五點二十一分被發現死於207寢室,死亡時間約為下午2點到3點,死因是銳器砸傷後腦勺所致,從傷口大小身上淤青以及周圍環境的破壞程度,兇手至少是個成年男子。”
江渺抬頭看了看頭上的聚光燈,又環視周圍黑茫茫的一片。
她現在很確定,自己被這些人當成了茶餘飯後的娛樂工具。
“經過我們調查詢問,宿舍樓裡所有男同學在下午兩點到三點之間都有不在場證明,並從後勤部同學那裡得知,她上午八點去601寢室發放出入卡和實驗服等物品時,發現你並沒有在寢室且一直沒有回來。”
冷玉清傾身向前,唯一的光源灑出一點落在她的臉上,在頂光的照射下顯得她面部輪廓和線條非常陰暗明顯,甚至有種西方巫師的感覺。
“那麼,蝦滑同學。能告訴我你今天下午兩點到三點不在寢室,具體在哪兒嗎?”
一切都是那麼的無厘頭。
江渺看著她被眉骨擋住光線的幽深眼窩,非常嚴肅且認真地回答她:“我確實不在寢室。”
臺下一片譁然,就在大家以為她要承認時,她又說:“但同時,我也不在宿舍樓。”
冷玉清認真凝望著她的眼睛,甚至帶有逼迫的意思。
隨後,又慢慢退回黑暗。
說實話,她是心理學專業,在末日前不管是劇本殺還是線下狼人殺都能分分鐘透過微表情把其他玩家抿爆,屬實高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