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我老婆剛給我買的手錶?”
“……”
誰他媽知道了。
這?人到底什?麼時候長好的戀愛腦。
繆藍在旁邊,全當沒聽到。
在他好朋友面前,也不算丟人現眼?……
沙發上挪了空,桑茂招呼著他們一起坐下來,問他們喝什?麼酒。
賀京桐給自?己要了杯威士忌,沒等繆藍開口,先替她答了:“藍藍不喝。”
“別介呀,來了總得喝點兒。”
他正經?一把:“她胃不好,真不能喝。”
旁邊人起鬨:“我們藍藍不喝可以,你得替她喝。”
他倒也爽快答應。
繆藍不好拆他的臺,湊近在他耳邊小聲說:“我其實挺想喝的。”
“你敢給我想。”賀京桐警告她。
下午才在她顧老師家說胃養好了。
萬一出又什?麼毛病,他可沒法?兒交代。
“以後除了做菜放的黃酒,其他酒精你一滴也別想碰。”
繆藍:“……”
他還知道做菜要放黃酒。
真打算進階大廚了。
她要起身,又被他按住了。
賀京桐以為她非要喝酒,“幹嘛去?說還不聽了?”
繆藍拍拍他的膝蓋,語重心長:“少爺,你現在變了,你不是少爺了。”
“……變什?麼了?”
“你像一個多管閒事的老父親。”
“…………”
她說什?麼都沒用。
“我還就管著你了!”
繆藍:“我不是去偷酒喝,我去挑個好看?的杯子行吧?”
包廂裡的酒杯是特別供應,老闆沈夢徵很有品位,收集了世界各地不同風格的酒杯供客人使用。
靠牆一整面櫃子都是,她一進來就看?到了。
“哦。”賀京桐終於放手,“幫我也挑一個。”
繆藍剛走開兩步,他在後面追加要求:“我要藍色的。”
旁邊人聽到幾乎仰倒,“夠了夠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酒桌上堆了大大小小的生日禮物,桑茂一直沒拆,這?會?兒人差不多齊了,他先把賀京桐帶來的禮物拆了。
看?包裝上的品牌logo就猜到是什?麼東西了,但?是開啟盒子,他傻眼?:“這?什?麼,平光鏡?我又不近視,裝逼用?”
“……”
“拿錯了,這?是我眼?鏡。”在眼?鏡店換上隱形後,賀京桐原先的眼?鏡便一起裝進去了。
他把袋子裡另一個眼?鏡盒掏出來給他,“這?是給你的。”
桑茂開啟來看?是一副黑超,這?才是他能用得上的東西。
他隨口問:“賀總,多少錢買的?”
賀京桐淡定回?答:“不到十萬。”
壽星包括旁邊人都驚了,“什?麼玩意兒?這?東西小十萬?”
“三千。”
“……”
嘁聲一片,“你怎麼不說不到一億呢。”
“確實也不到。”
三千就三千吧,壽星本人不嫌棄。
……但?是送禮物能不能把小票提前拿出去。
上面明明白白寫?著,那幾副名?字稀奇古怪的藍眼?珠子,加起來比墨鏡還貴。
桑茂前後聯絡,琢磨過?味兒來,“我這?墨鏡是你順帶手買的吧。”
賀京桐:“長大一歲變聰明瞭。”
“……”
桑茂無語:“我現在已?經?後悔讓你來了。”
“晚了,毛毛。”
“……滾!”
繆藍拿了兩個杯子回?來,櫃子裡有一套她很喜歡的薩摩切子水晶杯,賀京桐想要的藍色正在其中,她給自?己選了只?薰衣草紫。
坐下來聽到他們的對話,幾乎笑出來。
他們好朋友之間互相傷害真挺有意思的。
賀京桐要了新鮮的藍莓汁給她倒滿:“你想喝多少喝多少。”
……純藍莓原漿她這?麼喝也受不了好吧。
繆藍往他杯子裡倒了一半,“給你墊墊。”
“藍藍,你對我真好。”
“……”
還給她說心虛了。
桑茂直接把墨鏡戴上了,在光線不明的包廂內顯得格外滑稽。
隔著賀京桐,他探過?身來跟繆藍說話:“嫂子,你知道桐子是怎麼近視的嗎?”
他明顯有秘密要透露,繆藍放下杯子,跟他搭話:“怎麼近視的?”
她沒了解過?,這?麼一說還真有點好奇。
他老神在在:“這?裡面可是有一段青春疼痛文?學。”
“……”
他還懂青春疼痛文?學。
繆藍已?經?覺得沒譜了。
“你又知道?”賀京桐攔住桑茂的話茬,把繆藍跟八卦隔開,“聽他胡說,沒有的事兒。”
“沒有疼痛對嗎?”
“我們桐子也是個可憐的娃。”桑茂說著搖搖頭,多心疼他似的。
“……”
賀京桐按著他的腦袋推回?去,“閉嘴。”
繆藍看?他的反應,反而更加想知道了。
別人說出來的或許有添油加醋的成分,她只?問他:“不能說嗎?”
“沉迷學習,廢寢忘食。”賀京桐端起杯子喝了口酒,開始編,“用功用的。”
“放屁!”知情人聞言,義憤填膺地拆穿,“他是不吃苦不受累的少爺命,什?麼時候為學習廢寢忘食過?。”
繆藍倒是認同這?句話。
雖然不瞭解他的學生時代,但?他看?起來就是輕輕鬆鬆拿第一那種人。
“嫂子,他是流眼?淚流的,那段時間天天跟我們哭呢。”
“……”
賀京桐真的要揍人了。
瞎話編到這?個份兒上,放任他們胡說八道只?會?更離譜。
他自?己坦白:“不是別的,就打遊戲打的。”
繆藍眉心微蹙,有些疑惑:“你不像是沉迷遊戲的人。”
“那陣兒我爸我媽鬧離婚,煩得很,半夜睡不著,”實話的音色明顯低了些,天然讓人相信,“就打遊戲,通宵打。”
也算得上某種疼痛吧。
確定跟著媽媽的只?有弟弟後,他連平時最上心的學校樂團的事都撂下了。
那段時間著實荒廢了不少。
青春期的父子關係變得更加難搞,當時他跟賀維君之間只?有相看?兩厭能形容。
以至於時至今日都有別扭在。
他三兩句話,輕描淡寫?,像講別人的事情。
繆藍可以想見,當時受損害的必然不僅僅是他的視力。
父母婚變家庭破裂,再拽的少年經?歷這?些也要痛一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