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宜依眼睛已經哭腫了,鼻子上的紅也沒消。
她應該是做了噩夢,臉上還有淚痕在。
陳瑾一陣心疼。
守在床邊的是鄭艇舟,見他們來,忙起身小聲跟他們打招呼。
陳叔說不用,讓他好好坐著,又過來關心司卿譽的身體如何。
陳瑾聽著兩人的對話,小心的半跪在沙發邊給許宜依蓋好了毯子。
鄭艇舟剛才也聽到了老許和秦宛跟警方的對話,心裡其實也有了數。
這會兒陳叔問起來,他心裡實在恨的要死,就咬牙切齒的跟陳叔說了個大概。
聽到司卿譽小時候被自己親姑姑綁架,而今天對許宜依和司卿譽動手的人竟然是司卿譽姑姑的兒子....
一時間,陳瑾呆若木雞。
從小生活在一個健康環境裡的陳瑾,從來都不知道,人心可以這麼險惡...
就是陳叔也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只看著病床上躺著的年輕人,心臟陣陣抽痛。
而這件事,許宜依也是第二天才知道的。
睡了一覺,司卿譽狀態明顯好了很多。
聽到他受傷,律所的人一大早就趕過來探望。
司卿譽實在被吵的頭疼,就讓鄭艇舟趕緊把人攆走。
律所的人一看他們司律還是跟以前一樣臭臉,都鬆了口氣,重新趕回去上班。
律所的人走沒多久,褚家兄弟也來了。
褚之維前段時間跟教練出了趟國,說好要來看許宜依迎新晚會的表演,到最後只能看陳瑾給他發的影片。
他今早落地本來是打算先回趟家收拾收拾,再買點禮物為沒能遵守承諾看許宜依表演道歉,誰知他人還沒上車,他哥就告訴他,司卿譽和許宜依出了點事,讓他先回家放行李,他這就接他一起去醫院。
褚之維人在原地蒙了足足一分鐘,才反應過來他哥什麼意思,嘴角的笑瞬間拉平,他行李都不放,問自己親哥要了地址就往醫院跑。
褚之維以為許宜依傷得很重,結果一進病房,看到的就是許宜依坐在病床邊給病床上的司卿譽喂水喝的畫面。
他腳下一個急剎車,懷疑是自己來錯病房了。
搞清楚受傷的人是司卿譽後,褚之維也沒多放心。
他對司卿譽心情多少還是有些複雜,但就算再複雜,他其實內心對司卿譽還是有段慕強跟仰望的。
於是,司卿譽繼律所一堆人在他耳邊嘰嘰喳喳後,又開始被褚之維圍著嘰嘰喳喳了。
下午,病房總算清淨了下來。
鄭艇舟在沙發睡覺,陳瑾和陳叔沒事就先回了家。
老許和秦宛昨晚離開後到現在還沒回來。
眼下,病房醒著的人就只有靠坐在病床的司卿譽和坐在病床旁的許宜依。
許宜依問司卿譽渴不渴。
司卿譽目不轉睛的看著她,搖了搖頭。
許宜依又問他要不要去洗手間。
司卿譽動了動唇,問她:“你幫我扶著?”
許宜依條件發射的就點點頭,“我肯定會扶——”
話說一半,看到司卿譽眼底不懷好意的笑,她伸手就在他腿上拍了一下,嗔怪道:“絲絲!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司卿譽被她這一巴掌打的倒吸一口涼氣,神色痛苦的彎下腰。
許宜依連忙就上去邊道歉邊關心他,“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絲絲你沒事吧?很疼嗎?我幫你叫——”
話沒說完,她人就被司卿譽抱進了懷裡。
許宜依愣了愣。
耳邊傳來了男人的低笑,“受傷的是右腿。”他說。
而她剛剛打的是左腿。
反應過來自己被騙的許宜依,在他脖子咬一口,“絲絲,你別總是嚇我!”
她真的會很擔心他。
司卿譽親了親她的耳廓,溫聲:“不嚇你了,以後都不會了。”
以後都不會再讓她受到任何驚嚇了。
有這一次就足夠讓他心驚膽戰...
老許和秦宛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司卿譽正抱著許宜依,兩人正往忘我的接吻。
兩人:“....”
裝睡的鄭艇舟:“......”
餘光瞥到了門口的人影,許宜依連忙推開司卿譽,紅著臉還要假裝正經的說:“老許你們回來啦,怎麼樣了?到底是什麼人?”
人尷尬的時候總會裝作自己很忙。
許宜依尷尬的時候話總會很多。
司卿譽也難得有些不自在的咳了聲,只是很快,他又鎮定下來,目光平靜的看向了秦女士。
秦女士就知道,司卿譽已經什麼都猜到了。
她嘆了口氣,把自己在深市被外甥威脅的事盡數說了出來。
秦宛其實這兩年原本也是打算來北城發展發展。
司卿譽的律所開在了北城,往後也打算在北城定居,這些年也攢夠了錢,在北城買的新房也在裝修了。
秦宛計劃是明年過來在北城開家連鎖餐廳,但她沒想到,自己會被外甥逼到提前來北城。
被外甥找上門的時候,秦宛多少還是把外甥當不爭氣的孩子。
外甥明示暗示的讓她把深市這邊的餐廳交到他手上,一次兩次秦宛拒絕了,也沒放心上,結果外甥居然開始威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