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不期然的聲音讓蔡院長怔了片刻,短暫的間隙裡女孩眼疾手快握住蔡院長握著匕首的手反手一擰,下身長腿一掃,利落地翻身將蔡院長壓在身下,笑吟吟道:“好歹出來混,一點手腳都沒有啊?”
蔡院長掙扎著要起來,卻沒想到看起來瘦弱的女孩壓制的力道又重又巧妙,她隨即大聲呼喊:“來人!”卻被女孩重重一巴掌拍在臉上,“再叫就割了你舌頭。”
蔡院長失了聲音,被女孩掐著脖頸質問:“說出你的老闆,我可以考慮不殺你。”
問夏輕輕轉了下被勒的手腕,長時間的懸掛手腕處已經磨破了皮,粗糙的繩子緊緊捆在傷口處,可問夏無心惦記那點痛,她也渴望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你想知道啊?做夢!”蔡院長笑著挑釁,“那就殺了我吧,殺了我你就再也不會知道了。”
問夏呼吸輕窒,女孩還是太年輕,問題一出蔡院長識別出她的訴求,有訴求就有談判的空間。卻沒料到女孩聽完後從地上摸到那把匕首,隨著她嘴角上揚的弧度,手利索地往下落。
噗呲一聲,是匕首沒入肉體的聲音。還有蔡院長因疼痛而痛呼的聲音,女孩冷冷一笑,“這輩子還沒幾個人能威脅我。”
問夏看著那把匕首準確紮在蔡院長心口有點驚訝,她是真的沒想到眼前這個女孩能這麼狠。只見女孩說完,再次握著匕首往下摁了摁。
刀刃在血肉裡攪弄,蔡院長表情變得痛苦扭曲,“啊!你…有種,殺了我!”
女孩面無表情拔出匕首,鮮豔的血液噴灑而出,銀色刀刃上沾滿瀲灩的紅色,甚至黏連著一絲肉末,她握著匕首抵上蔡院長的脖子,“想試試被割喉的感覺嗎?”
問夏聽著女孩風清雲淡的聲音,背後出了一批絲冷汗,連忙阻止,“別!”
女孩抬頭看向水缸裡的問夏。
問夏看著那張清純而無辜的臉,吸了口氣,“她死了線索就斷了。”
而且,問夏沒做好要親眼看著兇殺現場,還是割喉這個慘烈的手法,不過這句話就沒必要說出來了。
女孩眼神迷茫,似是不解,“斷了就斷了,怎麼呢?”
問夏張了張口,欲言又止,思索了下還沒說話地下室的門就被踢開,闖進來三個持著鐵棍的男人,她下意識喊了一句:“小心!”
女孩反應極快,在聽到門被踢開的聲音時一個側翻滾到旁邊躲掉了一個男人落下的第一棍,其餘兩個男人追上來,她順手抄起匕首反擊。
這是問夏第一次在現實裡看到這樣的戰鬥,女孩身手極好,與她清純外表不同,動作招招狠戾,匕首被帶著次次飛向三個男人的要害之處。
蔡院長捂著胸口踉踉蹌蹌站起來,慢慢後退到門邊,然後按下一個按鈕,地下室瞬間有嫋嫋白霧從四面八方湧出來。
問夏突然嗅到一絲不對勁兒,偏頭看到蔡院長按完按鈕出了地下室,她瞬間意識到什麼,還沒來得及呼喊,眼見著女孩的動作有絲遲緩。
其中一個男人瞧準時機,一棍砸在女孩背上,發出沉悶的聲音,問夏的心都懸了起來,不停地望著門口,似乎在等待什麼人。
女孩捱了一記後眼神變得更加狠,手裡匕首一甩,男人堪堪躲過,她繼續飛身踢了過去,從牆上拔下匕首往男人脖頸處一劃,眼角餘光瞥到問夏受驚的眼神,迅速將男人身子翻了個身。
問夏黑色的瞳孔裡映出一片噴薄的血色,還有男人逐漸滑落的背影,女孩喘息著回頭,突然砰地一聲跪倒在地上。
剩下兩個男人湧上去,女孩抬起胳膊擋住砸向她頭的那根棍。這時簡單包紮後的蔡院長重新出現在門口,“殺了她。”
問夏看了眼那個躺在地上的軀體,強忍著心臟巨大的恐慌開口:“等等!”蔡院長抬頭看她,問夏快速道:“曹金雄,你認識吧?我已經安排了人盯著他,今晚之前沒有收到我的資訊他就會被送到警察局。”
“你猜,他能不能像你一樣死守著不鬆口?你知道的,警察審訊不像電視裡那麼斯文的。”
這是她留著救自己的底牌,此刻卻輕而易舉交了出去。
說起來也是巧合,問夏那會兒知道了她爸的病後不知所措,聽著京西醫生的話,腦袋裡就是她爸要透析的事。
她不想讓她爸承受那麼大的痛苦,諮詢了一下做移植手術的事,京西醫生告訴她移植手術其實也沒有那麼簡單,何況腎臟需要排期,費用也不是一般人能承擔起的。
可有一點希望問夏都不想放棄,所以她試著找人聯絡黑市,但是一直都沒有訊息。直到她帶著她爸轉去了淮江,在醫院遇到個男人,在她周圍轉了兩三天。
問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沒有貿然上去質問,想著畢竟在醫院應該不會有什麼事。後來那個男人找到機會,在消防通道給她塞了張名片。
名片簡約,問夏卻突然福至心靈。她的尋求訊息早就被人看到了,遲遲沒有回信是為了查她爸的病是不是真的,畢竟這年頭臥底還是不少的。
那個男人大概就是被派來調查她的,問夏那時沒什麼辦法,只能先聯絡那個男人瞭解一下,也是那時在咖啡廳外遇到了李聿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