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子一日一日好了起來,韓無忌長舒一口氣,臨走前,磨磨蹭蹭收拾著藥箱,似不經心似地勸他,“天下有情有義的女子多的是,這個不行,就換一個,別跟自己過不去”。
聞言,他並未立刻應聲,只是歪靠著憑几,手指在扶手上極慢地敲了幾下,訕然一笑,說道:“先生說得是”。
他一切如常,有條不紊地處理軍務。
“公子,如今戰事已畢,陛下也發下詔書,招您回京了,何不在帳中歇息幾日”,景安服侍著他穿上盔甲,勸了一句。
他穿戴整齊,腰間佩戴好環首刀和匕首,沉默著挑簾出帳,層層鎧甲摩擦著,發出窸窸窣窣聲響。
景安留在原地,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簾後。
自那日後,他連續幾次請命去追擊匈奴殘部,一身乾淨衣甲出營,一身沾血甲冑回來,沐浴更衣後,倒頭就睡。
景讓私底下跟景安說:“我怎麼瞧著公子近來心情不好?每回出去都一馬當先的,見了匈奴人就殺,一個活口都不留,跟瘋了似的”。
景安沒把香囊的事兒告訴景讓,含糊其辭道:“你不恨匈奴人麼?”
景讓理所當然地回答:“恨啊”。
“這不就得了”
景讓還是納悶,“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可不管景讓再問什麼,景安都裝聾作啞。
霜降剛過,河南地就飄起了細碎雪花。
匈奴人被趕回了漠北,天冷了,再深入恐糧草不濟,隴西的西羌人的叛亂也已被平復,皇帝下詔班師回朝,大軍井然有序地陸續拔營返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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