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回房間時,就感覺到口袋裡的手機一陣嗡嗡響,開啟一看是周雲寧給他發了一堆照片,一個醜得不忍直視的蛋糕。
周雲寧:給你看看我弟弟親手給我做的生日蛋糕[照片]
周雲寧:讓我看看還有誰沒有弟弟親手烤的生日蛋糕?[照片]
周雲寧:嚐了一下,味道真不錯,就是造型醜了點,但是人家這叫醜萌,醜得可愛。[照片]
傅言之:???
傅言之:吃飽了撐的?
周雲寧:讓你羨慕一下。
傅言之:……
周雲寧從小就是個大方敞亮的孩子,自己的吃的玩的絲毫不介意和身邊的人分享,但是崔麗麗不知道這孩子今晚怎麼了一口都不給別人。
過個生日年輕了十歲。
於是她眼睜睜地看著周雲寧對著蛋糕一頓擺拍,拿著手機啪啪啪發著什麼東西,隨後又跑去水龍頭那裡洗了個手,又回來像是品嚐著什麼高階料理一樣一口一口地細細品味。
崔麗麗提出想吃他蛋糕上的火龍果都被他拒絕了。
崔麗麗:“……”
她從冰箱裡拿出一整顆火龍果在他面前剝皮切塊,叉起一塊送入口中。
摳死了,咱們這大家大業的差那一口火龍果?明天就買一個火龍果園。
“週末呢?”
“先回去了。”崔麗麗挺直腰,嘆了口氣:算了,今晚先讓他休息一下,明早再說。
週末正在自己的小菜園子旁蹲著,兩手揣在一起打量著自己的小番茄小黃瓜和小茄子小辣椒,眼神和藹得像一個慈母。
晚風還是帶著些涼意的,週末搓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開始薅離自己最近的那株小黃瓜的葉子
沒一會兒小黃瓜只剩下光禿禿的藤蔓了,兩個黃瓜掛在上面有些顯眼,週末扯下來一根小黃瓜,用袖子搓了兩下放在嘴裡咔哧咔哧地嚼著。
脆爽香甜的黃瓜最是解渴,但是週末現在無心享用美味,他雙眼放空地嚼完了一整根黃瓜,像是終於決定了什麼,將剩下的黃瓜蒂往地上一扔。
“走吧。”
他說。
他離開是需要準備的看,夜深人靜,整個宅子所有的人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週末擼起了自己的袖子,從小倉庫裡搬出了兩個菜箱子,將自己的小番茄小黃瓜小茄子都摘下來整齊地碼在箱子裡。隨後又把地上的植株連莖帶根全都拔下來放在編織袋子裡。
草坪上禿了一塊,週末又不知道從哪裡翻出來了一堆草種子,將土鬆了鬆後又把種子種進去,撒上一層養料又澆了一遍水,後院的活就忙完了,過不了多久這裡就會恢復如初。
然而幹完這一切已經下半夜了,週末揉揉自己痠痛的肩頸,又轉身走進屋子裡。他衝了個澡,隨後從衣帽間裡拽出來個行李箱。
這裡他的東西不多,就只有幾件大背心大褲衩和一雙帆布鞋,一雙人字拖,這些都是週末從早市上淘回來的,幾件衣服總共才沒佔行李箱的五分之一,週末坐在地上愣了一會,又把行李箱放回去,從衣櫃裡面扯出來一個揹包,將東西和證件全都塞進去。
隨後他又把屋子裡裡外外打掃了一遍,地板擦得一塵不染,所有的東西擺得像他第一天來的時候那樣。週末之前還兼職過家政,這些事情做起來得心應手,一頓忙活下來出了一身的汗,澡白洗了。
他拎著揹包輕手輕腳地將門關上,此時外面已經泛起了魚肚白,週末一晚上沒睡,呆愣愣地坐在沙發上,昏暗的天色,靜悄悄的客廳,安靜得好像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他長這麼大也不是沒搬家過,在狼狽的時候都有,但是週末是第一次有一種被抽空的感覺。
寂靜的客廳響起了一聲極小的抽氣聲,週末猛地一抬胳膊抹了一把臉。
崔麗麗一晚上沒怎麼睡,翻來覆去地想事情。周旭倒是因為和合作夥伴喝多了,一回家就睡著了。氣得她恨不得一腳把他踹醒。
等外面天色放晴的時候她才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起床,一推開門就聞見週末獨家小醬菜的香氣。
崔麗麗吸吸鼻子,失眠帶來的煩躁被撫平了不少,踩著拖鞋下樓就看見週末圍著圍裙,一手端著鍋,一手拿著鏟子往密封罐裡倒小醬菜。
見他來了,便咧起乾燥的嘴唇對她笑笑,臉蛋還被熱氣蒸得紅紅的,但是唇色卻有些蒼白。
崔麗麗看見他,腳步一頓,狐疑道:“你熬夜種地去了?怎麼臉色這麼難看?”
確實是熬夜種地去了。週末吸吸鼻子,可能是一晚上沒怎麼睡覺的緣故,他怎麼覺著他現在這麼困呢?
今天降溫了嗎?有點冷啊。
“這些是小醬菜,我看你們還挺喜歡吃的,我就做了一些放在冰箱裡,應該夠吃一陣子的了。”週末開啟冰箱給她看,果然把冰箱的一層都裝滿了瓶瓶罐罐,各種各樣的小醬菜。
“葡萄酒的話,那種東西是需要時間的,我已經把製作方式整理一下發給芳嫂了,你們要是想喝的話可以讓她給你們做。”
崔麗麗的眉毛越擰越緊,她說:“週末,你什麼……”
“這些日子,承蒙你們照顧了。”週末頓了一下,補充道:“謝謝你。”
“你什麼意思?”
“我就是覺得我得離開了。”週末努力地瞪大自己的眼睛,“你也知道,我的存在本來就是不應該的,我現在要離開了,您可以過您自己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