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不等師弟迴應，便直直向著人群走去。

他看見了。

他方才看見了，絕不可能看錯。

荇向松腳步加快，撥開行人，視線不斷迴轉，日風吹起他獵獵作響的衣袂，無數行人自他眼中掠過，卻都不是想要的那道身影。

今日天氣好得出奇，日光不燥不寒，荇向松終於在攤販擺的小桌旁看到了那道熟悉纖瘦的背影，他腳步倏地頓住，一時竟遲疑起來，自己該不該貿然上前叨擾。

錦聲正在啃糖葫蘆。

他怕糖葫蘆上的紅糖蹭到自己的臉，便吃得尤其小心，速度放慢，看著更像是在發呆。

荇向松望著，沉著氣，繞過小桌將佩劍放到上面，發出咔噠一聲清響。

他的劍隨他多年，劍鞘乾淨凌冽，尾端繫了一根玉佩掛墜，往下是深紅的劍穗，正隨著風擺動。

他來得突然又不聲不響，錦聲一開始還以為自己看錯了，或者是還在夢中，一時咬著糖葫蘆茫然怔腫地看著他。

荇向松喊：“錦聲。”

他一出聲錦聲就知道這不是夢了。

他從未夢到過荇向松，說是夢其實也奇怪，只是現如今這種狀況似乎有些太過有緣，錦聲含著咬下的糖葫蘆驚慌失措起身，轉身就要跑。

荇向松卻一個疾步往他身前一擋，垂眼看著他，“你躲什麼？”

錦聲看著他的劍，糖葫蘆撐得腮幫子鼓鼓的，像只藏食的小松鼠，他溼著眼眶努力把糖葫蘆嚼碎嚥下去，然後才憋得臉頰通紅脫口而出：“——別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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