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個,兩人的視線相聚,燕灼的頭髮實在太長了,柔順的髮絲遮掩了他凌厲的下顎,讓他看上去異常溫順,曲硯輕聲說:“感覺好久沒見過你了。”
狼和燕灼不能完全等同,他再一次認識到。
燕灼喉結滾動,上前一把抱住曲硯,赤裸的面板貼在曲硯毫無溫度的衣服上,他聲音壓抑地說:“對不起。”
曲硯早就預料到了這句話,連措辭都提前想好,“愛人之間是不需要道歉的。”
愛人……
燕灼的心口因為這兩個字而隱隱發燙,他扣著曲硯的腰,雙手不自覺地用力,“阿硯……”
曲硯悶哼一聲,來自身上的疼痛被重新喚醒。
他還沒來得及開口,上身就被摁了下去,衣襬被掀開,聽見燕灼說:“受傷了,好多血。”
背部的傷,可能是被狼甩下去時造成的,曲硯想起身,燕灼的力氣卻比他大很多,他只能說:“傷口應該不大,我沒有很疼……”
話音戛然而止,溼漉漉的柔軟之物落在脊骨處的面板上,他愣了幾秒,意識到是燕灼的舌頭。
他在輕輕舔舐傷口,舌尖拂過,曲硯打了個哆嗦,“疼。”
吐出一個字,他攥住燕灼的小臂,又說:“癢……”
痛和癢混雜在一起,分不清哪個更清晰一些。
第73章 好漂亮啊妹妹
傷口好像變得溼漉漉的了,曲硯微微弓起上身,面板下的骨頭也跟著哆嗦,他有點恍惚,不知道正在舔舐他的到底是燕灼還是狼。
掌心的傷口因為用力發出輕微的刺痛,他只能再度叫燕灼的名字,以此來判斷他是否清醒。
半晌,曲硯被攔腰抱起,衣服垂落,貼在發涼的後背處。
燕灼的嘴唇水潤,紅豔豔的,下巴上沾著零星血跡,耳垂也是紅的,他不好意思地說:“我忘了。”
“嗯?”曲硯朝他疑惑地掀起眼皮。
燕灼抿了下嘴唇,“忘了……我不是狼。”
所以才會在看到傷口的一瞬間,伸出舌頭舔上去。
曲硯慢半拍地反應過來,提醒說:“你還忘了一件事。”
這回輪到燕灼疑惑。
曲硯看著他茫然的眸子,在他赤裸的胸口摸了一下,“你什麼都沒穿。”
燕灼僵了僵,手臂處的肌肉繃緊,他重新把曲硯放回到鐵板上,蹲下身去脫剛死掉的男人的衣服。
沒辦法,雖然他也很嫌棄。
動作間他身上的傷口也跟著晃動,曲硯這時候才看清,這些傷口全部呈現橢圓狀,指蓋般大小,邊緣十分模糊,都是那些怪花用鋸齒形的花蕊咬出來的。
結痂的傷口看上去有些可怖,燕灼套上衣服,將其遮掩在布料之下,揹著身,將拉鍊一直拉到最頂端。
柔順的長髮散落在他後背,若在黑夜中粗粗看過去,估計會被當成女孩子,曲硯望向暗下去的天色,撐著下巴說:“夜風快起了,先回去吧。”
倉庫裡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燕灼把每個貨架都翻了一遍,除卻廢鐵和瓦罐,他只找到一本寫著化學字元的筆記本,扉頁上寫著林生文三個字,曲硯掃了眼地上僵硬的屍體,猜測說:“可能是他的名字。”
燕灼把筆記本翻了兩頁,“字跡太凌亂,要辨認需要費些時間。”
“不著急,先帶走。”曲硯說著指向滾到角落處的針管,“那個也帶上。”
燕灼點頭,彎腰撿起針管,接著拔掉尖銳的針頭遞給曲硯,“這裡的生活痕跡很少,不像有人居住。”
男人肯定有別的住處,若是在附近的話,肯定能找出來。
針管內的透明液體倒映著天邊緋色的晚霞,曲硯曲起手指彈了一下,神情微變,“裡面有東西。”
有什麼東西在粘稠的液體中跳動,肉眼很難捕捉,要極仔細才能看得見。
“黑色的嗎?”燕灼俯下身,睫毛都快碰到針管。
黑色的小點在針管裡活潑地四處遊蕩,曲硯眯著眼睛應聲:“嗯,你看,它像是有生命一樣……”
針管裡的東西絕對有仔細研究的必要性,曲硯把它塞進袖口,拿著筆記本趴在燕灼的背上,手指纏著燕灼的髮絲說:“雙城太遠,越山……暫時還不能回去,我想好了,咱們去鄴風研究所。”
燕灼的髮絲被風吹得凌亂,一大半打在他臉上,他甩了甩下巴問:“為什麼去鄴風?”
曲硯思忖著說:“我一直想不通,你潛進鄴風,並未發現任何不對勁的地方,那為什麼在吳浪的調查中,異能者失蹤的原因都指向鄴風。”
“你還是認為鄴風有問題?”
鬆開手指,髮絲有點打卷,曲硯說:“要麼是吳浪在撒謊,要麼是鄴風真的有問題,也有可能是第三種原因,有人在陷害鄴風,這些假的線索都是故意暴露給我們看的。”
溫熱的呼吸在冷空氣裡清晰可見,燕灼偏過頭,“你懷疑那個人在鄴風?會是燕行章嗎?”
“不確定,說到底以上這些都是猜測,但鄴風會歡迎我們的。”曲硯指腹摩挲袖口的針管,眼中閃過勢在必得,“這個東西他們一定很感興趣。”
照舊是兩下重一下輕地敲門,門內沒像以往兩次那樣悄無聲息,曲硯聽到了急促的腳步聲,隨即門被開啟,開門的人卻在瞬間往後退了退。
是因為燕灼身上穿的衣服,曲硯反應過來說:“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