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我來我來。”一直在旁邊沒出聲的時青冥適時現身,時青旻也解了他的隱身符,才看見他竟然抱著一罈酒和一套酒具,啞然失笑:“你居然偷東西?”
“說話真難聽,我又不帶走,只是拿到這裡喝幾杯而已,一會兒你們確定不喝點兒?”時青冥嬉笑著抱著東西坐到臺階上:“快快快,趁我還在。”
這一回,塵錦滿意了,深吸一口氣,抬起手:“我塵錦,今日起認……時青旻為主。從此以後,主人悲喜即我悲喜,主人有難我必以死擋之,唯主人是從,如違此誓,天地!不容!”說到最後,她的淚水已經打在了自己手背上,而她的手已經印在了靈印之上——一青一紫兩道光瞬間沖天,又極快地在青融入紫之後消散。時青旻收回手,塵錦的手背上已經印了靈印,慢慢融入肌膚去。這自然是痛的,但是塵錦只覺得開心,立刻跪下叩頭:“塵錦見過主人!謝謝您……讓我在頂替別人成家的日子,真的有了自己的家,我無以為報,只有,只有,只有……”
“喝一杯吧!”時青冥已經倒滿了一壺酒,再用一壺酒依次倒滿三個酒盅:“你要再說什麼死呀活呀的,就不吉利了。”
前院裡賓客吃的熱鬧時,後院三個人喝酒也喝的熱鬧。確切的說,是時青冥和塵錦喝的熱鬧,他們倆甚至都開始划拳——其實就是剪刀石頭布。時青旻端著一杯酒,沒有喝,跟看孩子嬉鬧的家長一般端坐在臺階上看著他們鬧。然後,喝上頭的兩個人又開始鬧他,非要他喝一杯不可。時青旻拗不過,喝了一口,辛辣的苦澀衝的他臉都皺了起來。兩個人拍手大笑,然後也坐了下來。塵錦歪頭靠著時青旻,帶著醉意笑嘻嘻:“主人,我真的真的,真的,特別開心。騙自己有主人那麼久,我終於真的有主人。”
時青冥靠著塵錦坐下,也不避嫌地一歪頭:“時青旻,我之前真的好嫉妒你,為什麼所有人都喜歡你,看見你就笑。我今天知道了,因為你喜歡讓每個人都笑,你也能做到。難怪,難怪,柳千樹那麼喜歡你,時眠星……”他停住了,想起答應過眠星,由不得後悔起酒後失言,猛喝一口酒,想遮掩過去,坐起來倒酒。
遮掩失敗,時青旻看著他:“眠星怎麼了?”
時青冥口乾舌燥,費力地想著怎麼找補:“他……他,他不喜歡你。”
時青旻僵住了:“他為什麼要和你說不喜歡我。”
時青冥又喝了口酒,藉著醉意避開視線:“我……我那天,要色誘他。但是他不接受,他說他對你的喜歡,只是父兄的喜歡,一點別的想法都沒有,還謝謝你也不喜歡他,不給他機會。就,所以!好事!你不用因為有違人倫,自盡身亡了。”
過了好一陣子,時青旻才緩緩吐出一口氣:“是啊,憑藉年歲之長,早開竅些,就勾引徒弟,利用師徒之情為自己的……心欲。實在該死。”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又拿起酒壺給自己續一杯,又一飲而盡,辣的面上紅透,脖子都紅了起來,忍不住嗆咳。是啊,原來如此,是青冥讓眠星意識到了這方面,才會開始和自己刻意地拉開距離,保持禮節……孩子大了。小落,許雲簪……他想著,不知名的情愫在心裡煩擾。晃晃頭,趕走思緒,回過神來,塵錦已經伏在自己膝蓋上睡著了。
原來都不是酒量多好啊。時青旻想著,端著酒杯抬頭看向天空,一顆顆的星星,正在閃爍。
其實時青旻離席,時眠星第一時間就有了發覺。只是眾目睽睽,畢竟不能立刻趕上,剛找到脫身的藉口,一起身就被破囂端著酒杯攔下來:“時眠星,你現在是不是要躲著我?”
本來就對破囂有了戒心,現在又被他攔著不準離席,時眠星的警惕心一下提了起來:“吃撐了,我去消消食。你攔我做什麼?”
破囂苦笑起來:“我大婚,你不陪我飲一杯?”
“等我回來再敬你,也不遲。咱們兄弟之間,還怕沒有以後的日子麼?”時眠星面上帶笑,嘴上說的親近,破囂卻聽出他語氣裡藏了刀子。一瞬間的苦澀和茫然襲來,他笑了笑讓開地方,自己獨酌一杯,看著眠星離開。
眾人都在廳裡,院裡根本看不到人影,時眠星到處轉轉尋找蹤跡,忽然腳步頓住,他感受到了微風中摻雜了些許時青旻的靈力在。這個靈感再熟悉不過,他和破囂曾經也有過,看來眼下時青旻正在結契了。那,人就是在新房那邊的院子裡。確定了方位,時眠星卻沒有動,他心裡有些許的醋意,不過幾日,先是勤勉懂禮穆知意,現在又是忠誠可愛錢塵錦,時青旻身邊的位置越來越擁擠,自己已經站在了邊緣。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估摸著結契已經結束,他才敢走進後院。結果,居然看到三個……醉鬼?
第69章 馬車上偷得一吻
“啊……這……。”時眠星尷尬地撓撓頭,“師父……您們這是……?”
時青冥一抬頭,趕緊抱著酒罈挪遠一點,心虛地拼命灌酒,試圖在時眠星問話前徹底醉倒。而時青旻少不得擺出一副嚴肅的樣子:“見笑。都開心,多喝了幾杯。”說著撐地要坐起來,覺得身上發沉,此時不願露怯,乾脆又喝一口酒,“一會兒就都散了。怎麼了,宴席出問題了?”
“沒有,我想那邊應該也散的差不多,過來看看師父。”時眠星看了時青冥一眼,並沒有多說什麼,上前扶人:“師父今夜在我房裡休息吧,破囂應該會留宿在新房,咱們把塵錦扶進去?他一會兒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