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能保證絕對的忠誠就足夠了。
風拂過他的綠色斗篷,一之瀨瑛理了理軍裝,大步流星地向著角落裡走去。
他還有任務要完成。
這一次,他是和條野採菊一起進行的。
“武裝偵探社嗎?”
在看到資訊的時候,一之瀨瑛的瞳孔閃爍了一下,
“也就是說,我們要抓太宰治?”
他是看過太宰治的履歷的,那個男人的過去簡直宛若是一團黑泥,隨便找個理由都能給抓起來蹲橘子的那種。
奈何總有人在背後護著他,想下手也很不容易。
一之瀨瑛對於這種暗黑地帶的老鼠都沒什麼好感,所以能有抓太宰治的機會他可是求之不得。
“你知道該怎麼抓住他嗎?”一之瀨瑛看向了條野採菊,
“那傢伙可是當過港口黑手黨幹部的男人啊,怎麼想都很難吧?”
“唔,試試看?說不定比想象中要簡單呢?”條野採菊摸著下巴思考了一下,忽然笑了,
“說起來,一之瀨君真的是那種什麼事都會考慮的相當之多的人呢,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有時候多餘的善心都是不太必要的存在。”
挑染的青年忽然逼近了點,那雙總是笑地眯眯眼的眸子睜開了一條縫,莫名的壓力感也在此侵襲而來,
“你和鐵腸的那種正義感又不同,你的底線其實蠻靈活的,對吧?”
“實際上,太敏感了可不是好事,有些事情,就算心裡面知道,也不要表現出來。”
“唔……或者和鐵腸那樣遲鈍點也不算是壞事呢。”
“……”
一之瀨瑛看著條野採菊,沉默半晌,開口道:
“你是在懷疑我是臥底嗎?”
“噗,不是不是,這可是誤會大了啊。”條野採菊沒忍住笑了出來,又恢復了原本眯眯眼的形態,
“我怎麼可能懷疑你是臥底,不如說我們組裡最沒可能是臥底的人就是你了吧?”
“都說了別太敏感啦,你看,你又想多了,這搞的我很傷心啊。”
“……”
才不是開玩笑。
條野採菊剛才的目光明明在懷疑這點。
望著條野採菊逐漸遠離的身形,一之瀨瑛長長地嘆了口氣,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總而言之,他確實不是臥底。
但是他卻知道誰是臥底。
·
識破立原的那天,他們兩人出現了長達幾個小時的沉默。
在幫助立原包紮好傷口後,兩個人就坐在窗戶附近,金色的陽光透過玻璃窗落在地面上。
會知道立原道造雙重間諜的理由當然是因為一之瀨瑛的異能。
他的異能力可以檢測一個人的忠心,可以輕而易舉地看出每個人對組織的服從性。也正因為如此,獵犬才對他格外放心。
所以,他能發現立原的心不斷地轉移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所以,你打算怎麼辦?”
立原道造抬起頭看向他,臉上卻流露出一絲苦澀,
“你要殺了我嗎?一之瀨瑛?還是和獵犬舉報我?”
“不。”
一之瀨瑛搖了搖頭。
他倚靠在牆壁上,雙手很自然地下垂著,眸子裡卻沉澱著難以言喻的感情。
這下輪到立原沉默了。
“所以,你是想要利用這份資訊差得到什麼東西嗎?”
身為黑手黨的一員,立原道造當然清楚自己身份的價值。
如果對方想要拿這件事來要挾他,他也確實是沒什麼辦法,只能全盤接受。
能看到一個人忠誠度的一之瀨瑛,本質上就已經杜絕了獵犬內部臥底的想法,他能不能活著回去都是個問題。
“是的。”
那個時候,一之瀨瑛是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的樣子像是在想些什麼。
於是立原道造的眸子黯淡了下來。
他就知道,估計一之瀨瑛也會去利用他,讓他為他所用,然後……
“從明天開始,每天給我帶早餐吧。”
然後他就聽到了萬全不敢相信的話。
……早餐?
立原道造迷茫地看向了一之瀨瑛,似乎不明白對方為什麼會這樣說。
“最好是手作便當,因為沒有人給我做過,我很想嚐嚐。”一之瀨瑛認真道,
“只要早餐就行,我覺得這個要求還是不算很過分的吧?”
豈止是不算過分。
這都讓立原道造開始懷疑對方是不是又在打什麼壞心思了。
“說實在的,我對立原君是否心懷鬼胎不是很感興趣。”
見立原道造一臉不信任的樣子,又致力於很快解釋道,
“實際上,人心本身就是經不起考驗的東西,有時候你看著那些忠誠的人,他們本質上或許也沒有那麼忠誠。”
“……什麼意思?”立原道造緊張道。
“意思是,實際上你可以不用那麼緊張。”一之瀨瑛攤手,
“獵犬的大部分成員之所以忠誠於獵犬,並非是忠誠於獵犬這個組織,而是忠誠於自己內心的理念。”
“在我看來,如果一個人的內心並沒有罪大惡極的惡劣想法,那麼這個人就不算是背叛。”
“除了復仇,立原君其實也沒什麼特別衝動的殺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