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的規矩。

畢竟，他根本就沒受那一刀。

天閹之人哪還需他人動手。

他籠著宮裝的窄袖靜聽裡面不時傳出的囈語和嘶嚎，和三月前便進宮的一應寺人等著面前趾高氣揚來去踱步的掌司太監給他們分配活計，決定他們未來的人生。

“宋掌司，你這還有沒有未派活待用的寺人？我借去一用。”院門驀地被推開，一襲輕薄的紅衣宮紗夾雜著夏日涼閣中特有的凜冽香氣施施然飄進來，聲音脆甜笑靨如花。

“哦，安典樂，且請吧。”

“多謝啦。對了，司樂讓我給您捎個話——”少女悄悄湊到他耳邊說了句什麼，掌司太監那張苦大仇深的臉霎時便笑得如同吃醉了二月的桃花酒，暈陶陶的找不著北。

那時他並不知道，為何那個原本氣焰高漲的太監對她卻面容和藹聲若暖風。他只知道自己被她瞥了兩眼握住左手，隨著那在小徑間翻飛的衣袂向前疾走時，沉寂的心湖泛著難平的漣漪。

明明他是那群寺人中最不討喜的一個，她為什麼偏挑上他？他既沒衝她笑，也不知該怎麼對她行禮。

“你叫什麼？”

“奴…奴才進喜。”他學著教管教的規矩，彎下的腰身畢恭畢敬。

“嘖，誰問你這個了啊，教管坊的翻來覆去就知道這麼幾個字，難聽死了。”她揮揮手，站在司樂坊外的牆根下衝他燦爛的笑開。“你原來叫什麼啊？”

“…呂堯卿。”

“哦，我叫安絡，不安天命的安，絡絲織線的絡。多指教啦，‘呂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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