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呼嘯而過，席捲祭臺四周，撕扯林立的圖騰旗，刺耳的聲響傳遍曠野。

鼓聲隆隆，四座營門大開，騎士策馬先行，分兩列護衛國君車駕，相向駛往祭臺下方。

晉侯的玄車，越侯的金車，楚侯的丹車，齊侯的青車。

四大諸侯齊聚一堂，四國氏族尾隨在後。

鼓角齊鳴，旗幟獵獵，兵戈森然。此等壯觀場景，數十年難得一遇。

“祭！”

伴隨著唱誦聲，數名巫出現在祭臺下。

鼓聲變得急促，號角聲蒼涼悠長。

大巫們匍匐在地，身體前撐，掌心向下，無限貼近地面。

經過一夜霜凍，土地被凍結，堅硬冰冷。封凍的石塊凸起稜角，邊緣極其鋒利，能輕易劃傷面板。

巫們渾然不覺，一次又一次膜拜大地，繼而挺起上半身，張開雙臂仰望蒼穹，任由風吹起亂髮，同時拔高聲音：“祭！”

幾人的聲音擰成一股，如利矢穿透狂風，撕裂寒冬張開的帷幕。

咚！

軍僕站在鼓前，交替掄起雙臂。

鼓槌重重擊向鼓面，聲音急促，頃刻傳遍曠野，震顫大地。

晉巫丟擲骨甲，蒼白的甲片飛過頭頂，短暫滯空，被明媚的陽光包裹，表面泛起一片晶瑩。

越巫和楚巫各自取出龜盤，以骨刀劃開掌心，在龜盤上方攥緊手掌，任由鮮血滴落，注入縱橫在龜盤上的紋路。

齊巫擺出以犀角和象牙雕刻的長籤，以獨有的方式進行卜讖，神態莊重，表情肅然。

大巫占卜吉凶，無人敢出聲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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