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苜潛入水中,將頭沒頂,眼睛在水下費力的睜開,往上望去,她看到護欄邊出現了一個身型略胖的男人,他朝下看了一眼,似乎是想確認那人落水的位置,在只看到一圈圈波紋而並沒有人浮上來後,他才轉身離開。
然而,只這一眼,白苜就好像見了鬼似的,水下強撐的眼睛佈滿了血絲,瞳孔擴大,神情驚詫而憤怒——那個死胖子,化成灰她都認得!不是黃兆是誰?他還沒死?
她正欲浮出水面,忽聽棧道上又傳來了聲音,死胖子在打電話?
“哈尼~我馬上過去~路上堵車嘛~別生氣別生氣!我一會讓你……嗯嗯,好我馬上趕過去~等我呦!”
聽得她一身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不一會,車子啟動,漸漸遠離的發動機聲,讓棧道又恢復了平靜。
白苜鑽出水面,深深換了口氣,然後又鑽入了水中!救人!
當她把那人救上來時,再一次震驚了!她居然認識——是那個計程車司機大叔!
“喂!大叔!”他的雙手被反綁,嘴巴還被貼上封口膠,胸前的白襯衣有一個點狀擴散的血暈,他中彈了!
黃兆為什麼要殺他?可是現在不是想這個問題的時候,必須趕快搶救,否則他就真的沒命了!
白苜揹著他一路往下游,在一片淺灘登岸,那裡有一個小漁村。
漁村晚上靜悄悄的,大家都睡下了,只有少數幾戶人家還亮著燈。
白苜挑了一間外頭只掛了一套衣物的人家,藉口討點東西吃,敲開了那間屋子的門,屋子不大,陳設簡陋,屋裡果然只住了一個人,是一個大約五十歲左右的中年婦女。
婦女看她一個年輕女孩子,稍稍放下了一點防備心,又見她渾身溼透、瑟瑟發抖,心生憐惜,招呼她進屋坐。
這時,白苜懇切的握住了她的手,將一把溼了的鈔票塞到她手裡,“阿姨,幫幫忙,救救我爸爸!”
……
忙乎了幾個小時,終於把子彈取了出來,白苜累得癱坐在床邊,還好有這個女人幫忙打下手,否則真的救不活了……聽說這裡距離最近的醫院開車最少要三個小時。
司機大叔依然昏迷不醒,並且發著高燒,沒有藥物估計他撐不了多久。
“阿姨,這附近有藥店嗎?”
那婦女相信了她的說辭,也是十分同情於她,點頭道,“藥店是有,不過這麼晚都關門了……”
這下可怎麼辦?
“姑娘,還是送醫院吧!止了血應該能頂一會兒……”
“還有,你……你是不是該報警啊?”
這阿姨真是熱心,白苜也在思索對策,人當然要救,但她有她的私心,報警會打草驚蛇。
“對了!村裡有一個土郎中,我生病都是找他看的,不過……像這樣的不知道他會不會……”
“你先帶我去,謝謝阿姨了!”
白苜把身上的現金都分給了那個土郎中和婦女,叮囑他們人一醒來就打電話通知她,婦女是老實人,原先不肯收她那麼多錢,後來她說這是讓她照顧她“爸爸”的,她才肯收下。
土郎中倒是心機頗多,白苜幾番暗示他千萬別說出去,他才諾諾的答應下來,並且收了她一大筆錢,還有事成之後的“待付款”。
第39章 換女朋友了?
炎邵非朦朦朧朧的醒來,只覺頭疼欲裂,他難受的揉了揉太陽穴,這時,一個人影從遠處走近,“醒了?再不醒就打算餵你吃槍子兒了。”
他努力找回焦距,“頭、頭兒?”
斷片的記憶漸漸回籠……由於沒有護照,正常途徑入不了境,他打電話給梁隊求助,然後……他去了酒吧,再然後……不記得了。
一支菸拋到他雪白的被子上,炎邵非猶豫了一下,將煙夾起,從前只是因為有一個人不喜歡煙味,所以他不抽菸,現在……Who care?
兩個男人在房間裡吞雲吐霧,梁隊老煙槍特有的沙啞嗓音響了起來,“又換女朋友了?”
炎邵非差點被辛辣的煙味嗆到,皺著眉吐出菸圈,一臉錯愕,“什麼?!”
“你昨晚醉得不醒人事,嘴裡還一直叫著木木,不是你的新女朋友嗎?”
“其實秦小姐人不錯……”
想不到梁隊一本正經的面孔下藏著一顆如此八卦的心!
然而對於此時的炎邵非來說,聽到那個名字,就好像有一把鈍刀戳在他的心口,死不了,卻一直痛著,難說會痛多久。
他沉默著,狠狠吸了一口手裡的香菸,像要以此麻痺那些難捱的痛苦,卻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梁隊不知該說什麼好了,換女朋友換得如此頻繁,還一副情傷深重的樣子,長得帥就可以這麼任性嗎?
等到香菸燃盡,雲霧散去,梁隊突然挺胸立正,嚴肅道,“炎邵非同志!”
“到!”他猶豫著要不要下去,裡面就只穿了內褲。
“組織宣佈,從現在開始,你正式歸隊!”
炎邵非騰的從床上落地,穿著子彈褲敬了個警禮,“是!”
“注意著裝。”
他羞恥的動了動腳趾,一挺胸膛,“是!”
兩人出發前往監視寧哥的監聽室,一路上樑隊說了這幾天的情況,寧樹貴好像只是來這裡旅遊,白天去景點遊玩,晚上住賓館,並無異樣。
在問到炎邵非的情況時,他倒是大部分照實說了,因為在境外行事,法律的約束力減弱,比國內放得開手腳,只最後逃脫的部分,編織了一下謊言。
“行啊!還能活著回來,你全當去刺激一下是吧?”
“頭兒說笑了,沒能抓現行,什麼收穫也沒……”
帶著粗繭的手掌在他肩上拍了兩下,“你已經做得不錯了,在他們早就開始懷疑你的情況下。”
“梁隊!”
“梁隊!”
他們到了。
“情況怎麼樣?”
“寧樹貴去前臺結賬退房了。”
“他要走了?”梁隊皺了皺眉,來到監視螢幕前,鷹隼的目光掃視著畫面裡的角角落落。
“他每一次去景點遊玩,我們的人都會進到他的房間裡搜查,沒有搜到可疑物品。”
“他出去玩的時候有沒有帶包之類的?”炎邵非問。
陌生的目光打量著他,一時間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
“哦,忘了介紹了,炎邵非同志,自己人。”梁隊幫忙解了圍。
“揹包?他有時候帶,有時候不帶,諾,就是那個登山包,他沒帶的那次我們也搜查過,裡面只是裝了水壺紙巾這些日常用品。”
“頭兒,會不會他們派了別的人去完成交易?”
“有可能,不過他是這個組織裡最終疏散的頭目,最後還是會交到他手裡,然後賣出獲利。”梁隊轉過身,“他訂了票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