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場是個極好的地方,能掩飾他們的手段,又不至於叫人多想,以為富家公子就都是天真好騙,一時分不清到底是誰在天真。
傅靖琛深諳這個心態,一點兒不見得生氣,摸著宋雲諫的脖頸說:“宋老師真真是給我上了一課,要是多加培養,一定能成為賭場裡一棵不錯的搖錢樹。”
宋雲諫不進這種地方,也不代表他對這地方是完全懵懂無知的,“賭”的本質是一樣的,只是分為大賭小賭,他一開始並不確定荷官和桌牌上的男人有苟且,但更換髮牌順序,那手牌落在自己的手上,也就能一錘定音了。
牌型不至於太大叫別人知道有人出老千,一點點地贏,就是這群荷蘭賭徒今晚的設計。
“不過宋老師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傅靖琛湊近他耳邊,“我為什麼不喜歡進賭場呢?”
宋雲諫抬眸看他,傅靖琛對著他笑,他們誰也沒揭開這個心裡都清楚了的謎底,宋雲諫只望著傅靖琛,後知後覺自己的輕視,也終於知曉他傅靖琛可以深到什麼地步。
他能贏,他能功成名就,他能屹立不倒,絕不是因為身後的樹夠大,他太有自知之明,那一擲千金的豪賭也不過是為了取悅他宋雲諫罷了。
他不愛賭,正因為他知道,真正的朋友從不捧著你上賭桌,如果有,那勢必是知道,自己能從你身上得到什麼。
二人回到酒店,一點沒閒著,將人養了四五天,確定人一點沒事了,傅靖琛就把著人要,宋雲諫也不推拒,他難以抗拒知曉傅靖琛心思有多重的時候跟他親熱,一點恐懼敬佩在這時候是特別的調劑,他比新婚那夜表現的更加熱情。
宋雲諫被扣在玻璃窗上,身後是萬丈高樓,夜色底下的鹿特丹悠悠散發著危險的氣息,玻璃窗上交纏著兩道身影,宋雲諫趴在窗子上,熱氣糊了窗子,他將夜晚的鹿特丹收進眼底,看得透徹也痴迷。
“明天、叫我回去……”宋雲諫閉上眼睛,五指緊握,聲音斷斷續續,“玩夠了,荷蘭……再不來了。”
餘汙灑在玻璃窗上,人被攬在懷裡,奄奄一息,鹿特丹這個城市叫他記憶深刻,永不能忘,他在這裡跟最愛的男人定了終生,他也在這裡被最愛的男人侵城略地。
直到榨乾那最後一點的力氣。
第86章
想不想看?
半個月的時間沒到,宋雲諫從外面回來了。
他跟傅靖琛私定終身以後,說什麼對方都會答應,當然,以前傅靖琛也會答應,只是那感覺不一樣了,宋雲諫現在覺得,這個男人不會拒絕他什麼。
回到蘭寧的第一件事,宋雲諫去看了宋雨凌,和傅靖琛在當地請宋雨凌吃了個飯,問她的學業怎麼樣,宋雨凌說一切都好,年底有測試,她不敢鬆懈。
小姑娘的追求太大,宋雲諫為之驕傲,給與了百分之百的支援,去北航讀書以後,宋雨凌像是變了一個人,沒那麼拘謹了,敢說話了,吃飯的時候跟傅靖琛主動說話,問他們是否一切都好。
“你哥跟我結婚了,以後你也得叫我哥,”傅靖琛說:“妹妹?”
宋雨凌詫異後平靜下來:“哥……”
她這聲哥喊的自然而然,說明她之前就知道自己哥哥跟傅靖琛的關係,宋雨凌沒有意見,結婚是她不能夠理解的,但宋雲諫做的事,她也是百分百相信支援的。
兩人沒有在外留宿,請了宋雨凌吃了大餐,稍逛了逛,買了些東西,就將人送回去了,不能耽誤她的學習,宋雨凌要追求的夢想太大,半分不能鬆懈。
之後宋雲諫和傅靖琛趕回來,傅靖琛的家人那邊聽說二人回來了,要見面,傅靖琛問宋雲諫的意思,因為遲早得見上一見。
“什麼時候?”宋雲諫收拾著行李箱問。
“這兩天都沒事的話就現在見,想緩一緩就下週。”傅靖琛說,他是不著急的,兩人已經私定終身了,傅靖琛現在是沒有什麼後顧之憂。
“擇日不如撞日,”宋雲諫拎著一件衣服在手中疊起,“就今天吧。”
該見的人一塊見了,省的一堆事情再往後面排,他現在被傅靖琛放在心尖上,見誰他也是不怕的。
去到傅家之前,宋雲諫收拾了一下,他把頭髮盤上,用新買的一個銀簪,傅靖琛在他身後幫他弄著,手法熟練,這些時間沒閒著,他學這些倒是認真,現在已經掌握了很多種盤發的技巧。
宋雲諫頭上的髮型,多數時候都是傅靖琛給他做的。
兩人去了傅家,一路上宋雲諫問了些關於他家人的話,就沒別的了。
傅靖琛是大戶人家,還不是一般的富有,他父母的房子是中式風的庭院,大的離譜,宋雲諫腿腳利索都逛得疲憊,青山碧水,假石環繞,有種在逛景區的錯覺,中式庭院比別墅更多了一份肅穆氣息,與外界喧囂隔絕,恍如隔世。
此時宋雲諫站在庭院的正中間,四面八方都是紅色的建築物和高高的階梯,從大門到中間是看不完的別緻小景,仿得如真山綠木,左右手和麵前都各有長階梯通向紅房子,原本不緊張的宋雲諫,也不免有幾分怯弱了。
“你爸媽品味太高端了,叫我緊張。”宋雲諫收緊手,向傅靖琛吐露心聲,跟他設想的完全不同,這裡太過正式了,一點外界的吵鬧都聽不見,想來喜愛這種風格的人都是對人事物都有著自己的標準,還可能是高要求。